没有王倩倩保我,许勇可以直接以科长的身份,将我调离供应科,或是下面的仓库,或是跟供应科往来密切的运输科。”
秦峰笑道:“看来,许勇要对付你,可比对付王倩倩容易,连心思都不必费。”
林蔓道:“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留着王倩倩了吧!”
秦峰道:“真搞不懂你们厂里的人。为什么偏要这样搞来搞去。正职干部难道就一定容不了副职干部?”
林蔓道:“可以容得下,前提是他要是自己人,自己绝对信得过的人。许勇一旦踢王倩倩出供应科,一定会马上提拔一个他信得过的人上位。”
“那……”秦峰又想问什么。
林蔓听得烦了,吻上了秦峰,笑说:“难得一个星期天,你怎么那么多问题。”
秦峰再不多言,以加倍的热情回应林蔓。
行军床的腿很稳,不会因为上面的震颤而跟着晃。但钢丝床网确是呜咽不断,吱呀呀地响了大半晌。
枕头上,秦峰和林蔓的双手交叉相握,越握越紧。太阳的光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屋。他们的松开了一下又纠缠上,一轮接着一轮,反反复复,直到日上三竿……
“快走吧!我还想早些买完了床,再去附近的国营店吃饭呢!”林蔓先一步跳下床,急步至床头柜,打开柜门,拿出装钱的饼干盒。
秦峰仰躺在床上,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大喘粗气:“急什么?反正今天不赶着回来。我们可以先吃饭,再慢慢地逛家居店。要是晚了,我们还可以在外面吃顿晚饭再回来。”
“呀!”林蔓打开饼干盒,看见里面的东西,立时吓得脱开了手。
饼干盒“咣当”一声摔落在地。再次见到盒子里的东西,林蔓吓得头皮发麻,又不由得大退了一步。
“你看到什么了?”秦峰起身下床,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光脚走到了林蔓身边。
“你看那盒子里的东西!吓死我了。”林蔓一头扎进秦峰的怀里。
秦峰一手搂住林蔓,一手捡起饼干盒。
饼干盒沉甸甸的,秦峰搭眼往里一瞧,盒子里的东西也让他立时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饼干盒里竟然多出了一只黑毛长尾的大耗子。
耗子已经死了。饼干盒里的存折和钱,小半被它咬的粉碎,剩下的一大半被它吃进了肚子里。它的肚子鼓鼓囊囊,竟是被钱活活撑死的。
“怎么办?存折可以补办,可是这钱……”林蔓恶心耗子的尸体,心疼无端化为碎末的钞票。
“还能怎么办?看来我们只有节衣缩食半个月。等下个月发工资了,才能再买床。”秦峰连着饼干盒和耗子的尸体,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秦峰下楼去扔耗子和饼干盒了。
林蔓莫名觉得床头柜有尸体的臭味。她用肥皂水连刷了柜子五六遍,才稍稍地放下了心,不再觉得她会被柜子里残留的鼠疫病菌传染到。
秦峰回来后,帮着林蔓一起洗刷柜子,打扫卧室。他们里里外外地翻了一个遍,没有找到一个可疑的耗子洞。于是,他们以理推断,判定盒子里的耗子是过路客。许是趁着他们晚上开门,溜进来的。
床是买不了了,现在连后半个月的伙食都成了大问题。
为了做好计划,林蔓和秦峰掏出了身上剩的钱。两人细细地核算,除了秦峰每天搭乘摆渡所必要的花费外,还剩下4块8毛钱。这四块八毛里,不光包含了他们每天的早中晚三餐,还包括了亟待要付的水电费钱。
秦峰苦恼地挠头:“马队长他们集体去省城交流学习了。我和局里剩下的人交情都不深,还没到借钱的份,真是……”
林蔓亦哀叹地支起下巴:“郑燕红也跟着吴主席去外地开会了。要不然我倒能问她借一些……”
林蔓和秦峰四目相对,沉默了片刻。
倏地,秦峰开口道:“要不……”
“我们就忍忍吧!”林蔓接过了话道。
林蔓无比怀念曾经空间里那口装满了米的大棺材。棺材里的米,早在前年被林蔓吃光了。现下,内里除了剩下一副唐伯虎的《月泉图》和金镯子外,什么都没有。
晚上,林蔓和秦峰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江南的国营店下馆子。他们留在家里开伙。就着一些剩菜,他们勉强填饱了肚子。晚上,他们早早地睡了。
秦峰又不安分地上下其手,吻林蔓的脸颊,一径至……
林蔓一把推开了秦峰。
夜深人静,秦峰低哑着嗓子问林蔓:“怎么了?”
林蔓低声回道:“我们该节省体力。做完了以后,会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