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她在杀敌的时候一点事儿都没有,等回过神来就一直在吐,根本吃不任何东西,没过几日就消瘦得不成样子。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能和寻常的女儿家一样,过着平静又简单的生活,每天不用殚尽竭力地操心如何杀敌退兵,而是想想晚上吃什么,明天穿什么。那该多好!
“等我的身体好了,我们就出京,随便找条路走,走到喜欢的地方就停下来,买一个小院子住下。唔,也许要做点小买卖,或是去买个小庄子,日后生活也就有了着落。”宝钦的眼睛亮亮的,却是没有往日的凌厉,眼神很温和,一脸的憧憬。
清雅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见她这个样子,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小声地附和道:“小姐怎么想都好。”
转眼就要快了中秋,宝钦的身体越来越好转,司徒说,体内的余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日后只需慢慢调理。宝钦也觉得自己与寻常人没有什么区别,能走能跑,只是还是不能动武,否则胸口还是会气闷。
每年的这个时候宫里头都会有宴会,既有大宴,也有家宴。因郑帝驾崩时日尚短,宝钦便以此为借口推辞不至。只是她日日在行宫里窝着,终于开始受不住了。
她原本就是个跳脱又调皮的性子,幼时当男儿一般养大的,平日里更多的是舞刀弄剑,便是没事儿也要找出点事儿来的。这回因被鸩杀的事先在邢家地窖地躲了小半个月,尔后又窝在船上一路从郑国到丰城,进了行宫后更是从来没出过门。而今好不容易身体渐渐恢复了过来,哪里还能在这行宫里头待得住。
过几日便是中秋节,街上特别热闹,宝钦便跟清雅招呼了一声,换了衣服,又叫上了几个侍卫,上马车出门去了。
清雅原本还想劝几句的,只是宝钦压根儿就没有和她商量的意思,直接就吩咐了下去,等她心里头还琢磨着要怎么开口的时候,宝钦就已经换了衣服从屋里出来了。
她现在已经可以不用清雅帮忙,自己就把能这一整套复杂繁琐的衣物有条不紊地穿上身,而不显得有任何不对劲了。不过丰城这边的衣着打扮不如郑国讲究,加上这天气还不算太凉――宝钦只穿了三层。
行宫在皇城里,街上人倒是不多,等进了内城,宝钦总算是见到了丰城的热闹景象。那满大街摩肩接踵的人群,那嘈杂而喧闹的声音,还有闯入鼻息间的种种复杂气味,都让宝钦觉得生动。她喜欢这样生气勃勃的样子,让人觉得精神为之一振。
一到了正街宝钦就从车上跳下来了,裙摆有些大,下车的时候不留神就踩了一脚,幸好她身手灵活才没有跌倒。跟在后头的清雅却是吓了一大跳,嘴里开始唠叨。宝钦却是又气恼又无奈,前些日子她整天窝在宫里头不出来走动,倒不觉得一身女装有多么不方便,而今一出门,才晓得这身衣裙有多麻烦。
可她又不能换回男装,虽说丰城的大街上就有不少女儿家作男子装扮,但宝钦却是绝对不行,万一她要死不死地被秦修给撞见了――那货可不会考虑什么两国交好情意。
好不容易脚踏实地了,宝钦这才踏实了些,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在前头走,清雅一脸紧张在后头追,嘴里还不住地小声喊,“小姐,您慢些走,街上人多,可别挤到了您。”
宝钦却实在没有把自己当成瓷人儿的自觉,自顾自地逛着街,偶尔瞧见路边有卖些奇怪物什的小摊还会停下来看上半天,东摸摸、西摸摸,想买下来的时候就叫清雅付钱。她而今的身份可是郑国七公主,嫁妆丰厚得很,若是而今不花,日后走了,岂不是便宜了旁人。
抱着这样的心态,宝钦才逛了半条街,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就开始有些吃不消,暗暗后悔方才怎么没让马车一路跟过来。
宝钦到底身体刚刚才开始好转,虽说精神一直很好,但走不多久便会挑个有座儿的地方歇歇脚。清雅见她虽是兴奋,但心里头好歹还有数,这才稍稍放了点心。
她们在东正街逛了有近一个时辰,尔后才岔进了另一条街,名儿宝钦没注意,不过这边明显要安静多了,路上来往的也都穿得齐齐整整,就算不华丽,却也是干净整洁,瞧着还多有几分书卷气。
后面的侍卫介绍说这里叫做南行巷,巷子的最里头是秦国最大的书院名曰正林,外头的这些店铺也多卖些书画古玩,故客人并不多,但往来的不是士子便是朝中的官员,抑或是附庸风雅的商人们。
宝钦虽说常年是武将,可读书的事儿却是从来没落下过,不说钟老爹和师父,有师兄在,她也别想偷一天的懒。
她这会儿虽没有之乎者也的兴趣,却是想买几本话本册子回去打发时间,于是随便挑了间铺子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