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弱,这会儿又像发了疯似的,他若是不使出浑身解数,只怕连自己都要折进去。
这般打了几个回合,秦烈的脾气也上来了,再也不讲情面,直接就下了狠手。
这二人打得激烈,清雅却是吓得一脸煞白,赶紧拉着宝钦躲到一边,有心想问她跟秦修到底是什么交情,要不然他为何会如此失态。她瞥了同样在围观,却满面笑容的司徒一眼,张了张嘴,终究还是忍住了。
那兄弟两人打了一阵,最后还是秦烈占了上风,秦修被踹了两脚起不了身,气得使劲儿地大吼,几欲发狂。
他都气成这样了偏秦烈还要火上浇油,冷冷地骂道:“我还以为你长进了,原来还是跟以前一样没用。偏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丑态,也不嫌丢人。”
他这态度,就连宝钦都觉得有些过分,虽说秦修先动手,虽说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可宝钦骨子里却有种同情弱者的心态,瞧见秦修像个小孩子似的坐在地上,又哭又闹的,顿时生出几分同情来。虽说打仗的时候他们俩没少相互算计,甚至连命都险些搭上,但对于秦修这个对手,宝钦素来还有几分敬重,见他而今这般凄惨,心里也甚不是滋味。
只是就算她再不懂规矩,也晓得这会儿自己不好说什么,遂朝清雅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扶秦修起来,自个儿则唤了外头伺候的小丫鬟,让她们去请王太医过来。她不是不知道司徒就在一旁,但她更明白,以秦修的脾气,就算痛死了也定然不肯让司徒救治的。
秦修这回没再闹了,清雅过去扶他,他就聪明地借着台阶下来,沉着脸在椅子上坐下。一会儿工夫,王太医也到了,背着药箱子气喘吁吁的,瞧见厅里一屋子人,眨了眨眼睛,朝大家伙儿扫了一眼,半句话也没说,径直走到了秦修身前。
“没大碍,”王太医诊完了脉,一脸和气地朝秦修道:“回头拿些活血的药酒揉揉,过两天就好了。”
秦修这会儿没再闹脾气,客气地谢了王太医,说话时,眼神很不客气地朝司徒扫了一眼。司徒只是笑,并不说话。
他们在这里闹了一场,心里也清楚实在不大像话,待秦修看过了伤,秦烈和司徒便起身告辞。宝钦也没精神跟他们寒暄,直接让清雅出去送客。秦修的态度却有些古怪,磨磨蹭蹭地不肯走,等秦烈他们出了门,他才飞快地问:“钟宝钦,他是怎么死的?”
宝钦不知道他为何突然问及这个问题,愣了一瞬,方才回道:“妾身不知。”
“我听说…是鸩杀?”
宝钦低下头,并不直接回他的话,“妾身常年在宫里,外事一概不知。”
“那到底是你表兄,你如何半点也不关心。”秦修看起来有些生气,忿忿不平的样子,竟是在替她打抱不平。
他们虽然也有过合作,但更多的却是在敌对,有一回宝钦还曾将他围在了留春谷,险些没要了他的命。他在谷里守了六天,粮草殆尽,狼狈不堪,却始终不肯投降,甚至还将宝钦派去劝降的使臣骂了回来。等后来援军赶到,终于逃出生天,他还特意给宝钦送来一封信,大刺刺地笑话她,让她下一回莫要再妇人之仁。
宝钦总以为,他让秦修丢了那么大的脸,他定是恨极了自己,却不曾想到,到了而今这地步,为她抱不平的却是他。
“你说他会不会……”秦修话说到一般,警觉地朝四周看,确定四下无人,这才把嗓门压得更低,神神秘秘地道:“他会不会没有死。”
宝钦心里一突,忽然有种杀人灭口的冲动。待见秦修虽说满脸怀疑,那眼神儿却并没有盯在自己脸上,这颗悬着的心才慢慢地放回了肚子,正色问道:“五爷为何这么说?”
秦修别扭地挠了挠脑袋,挺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再说――”他顿了顿,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小声地道:“他有个师兄,本事大得很,想来,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死。若是鸩杀,指不定…指不定还能救回来的。”
宝钦暗暗心惊,别看这个混世魔王放荡不羁的样子,心里头还是有些眼儿的。师兄生得俊美,平日里打扮得跟个书生一般,军里的那些大老粗素来看不起读书人,就连她的副将,早先对师兄也不算客气。这个秦修,旁的不说,看人方面倒是有几分眼力――只是,就是记不住人的长相罢了。
“你…你说呢?”秦修一脸希翼地盯着宝钦看,神情紧张。
宝钦想想,叹了口气,柔声回道:“若果真如此,那便是老天开眼了。”
秦修总算满意了,“嘿嘿”地笑了两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高兴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