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过是个小丫头,以自己才貌还不是手到擒来?待以后成了事,再去向凝烟求来,相信也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他开始借机往东府跑,带一些小玩意给苏莲岂,苏莲岂对何致之的骚扰烦不胜烦,又担忧这样下去自己的男儿身被人发现,当阿七再一次来过后,他终于决定离开何家。
他静静地注视着凝烟房间的方向,心下微嘲:现在就算留在她身边又有什么用呢,他什么都给不了她,连保护她都做不到。
他痛恨这种对任何事都无能为力的感觉,她就在他身边,可他一样抓不住。
阿七说得对,他只有变得强大,才能拥有自己想要的。
对于苏莲岂的离开,江凝烟的解释是她的家人寻了来,要给她赎身,别人也不会过于关心一个小丫头的去留,很快就将这件事忘了。
只有何致之,他就如着了魔一般,非要把苏莲岂找出来,江凝烟也任他折腾,只是对方问什么都说不知。
刚送走苏莲岂的日子,江凝烟还是有些不习惯的,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就算是个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了,更何况是活生生的人呢。
可现实总是不由人,他们改变不了,也只能努力接受。
和送走苏莲岂之后的低落相比,更让江凝烟不安的是,秦绍已经来了蜀南十几日了,可一切都还是风平浪静,平静地让她以为对方这次来真的和自己无关。
但她知道这不可能。
这种感觉真的很折磨人,就如同被猛兽盯住的猎物,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会突然发起攻击。
正月十五,上元节。
这天一早何家的姐妹就来了凝烟这里,想要邀请她晚上去赏灯。
不说凝烟对她们印象本就不好,只说她自己尚处于草木皆兵的时候,哪里会随便出去外面抛头露面?可她推脱半天,两人仍是极力相劝,话里话外大有她不去就是成心摆架子的意思。
她们这番举动,让凝烟有些怀疑是不是不怀好意,却不想在一边的姑母竟也说,今天何家、文家以及姚家年轻一辈的人都会去,让她勿必要去见见。
凝烟无法,她的那些担忧又不好明说出来,只得应了。
何寻之傍晚来接她,让人多带了些衣物,准备妥当后便出了门去。路上凝烟同何氏姐妹乘轿,何寻之何致之骑马,待到了地方便可下来自行游逛。
上元节这天的饷水城一片热闹景象,沿着街道两边挂了各式花灯,还有连着故事的走马灯等各色灯笼,在微风中摇摇摆摆,自成一景。
几人逛了一会儿,到了明澜湖旁的山坡上,湖边围着不少年轻男女,三五成群,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子高声说笑,不时还瞟一下周围的女子,个个都是很兴奋的样子。
随着夜幕降临,堤岸上的人越来越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凝烟正跟着几人在桥上围着一个元宵摊子买元宵,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何三哥,你们在这儿呢!”
凝烟闻声看去,却是姚盈月和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
“姚妹妹,维泽兄。”何寻之见了二人笑着招呼他们过来,就连一直兴致不高的何致之也精神了不少,拉着那个年轻男子到一边去说话了。
姚盈月本来一直看着何寻之,后见他去了何致之那边,过来对凝烟微微一笑:“江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凝烟点点头:“姚姐姐。”
何家姐妹见了她也从不远处的摊位走过来,和姚盈月打了招呼,何兰向四周看了看:“欣月姐姐怎么没来?”
“前几日文二哥送了她一匹良驹,你们也知道,她素来喜好这些,正在家中侍弄呢,说一会儿骑了来给你们看看。”
何兰一拍手:“真的吗,那我们倒要看看,欣月姐姐的马一定不一般。”
吃了元宵,他们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湖边岸堤上几个胆大的姑娘围成了一个圈,手牵着手,踏地为节,边舞边歌。之后加入的人越来越多,就连看热闹的那些年轻男子也加入进去,围在一起,拍手相合,其中有那互相中意的,借着歌舞眉来眼去,气氛极是欢快轻松。
凝烟被何兰几人拉到热闹处,因着人多,不知不觉竟同何寻之几人走散了。
她见周围都是人,不时有年轻男子眼光放肆地看过来,便干脆往刚刚所在的桥边走去,那里笼罩在灯光下极为明亮,想来何寻之很快就能看到自己。
谁晓得才走了几步,就听得一阵马蹄声疾响,众人尖叫躲避。听到似是有人纵马疾驰过来,凝烟不及回头,迅速往旁边闪让,还未来得及躲开,就听得身边人尖叫,一匹马冲着自己直直奔来,马上之人高高举起马鞭,鞭梢呼啸着朝自己劈头盖脸地抽来。
看清马上少女脸上恶意的笑容时,凝烟的心跳差点停止了。马来得太快,左右竟都无处可躲,她当机立断,护着头脸侧身过去。
马上的少女看到凝烟缩成一团的样子,不由感到一阵快意,让你抢我妹妹喜欢的人!眼看鞭梢已经要触到凝烟,她突然又改了主意,硬是将鞭子转了个方向,狠狠抽到马身上,那马儿吃痛,一声嘶鸣,抬起前蹄就往凝烟身上踏去。
凝烟见了脑中一片空白,完全凭本能行事,人在拼命地躲避着,脑海里却有声音在喊,她躲不掉了,这人是故意的!
少女在马上快意地笑着,嘴里却假装惊呼:“哎呀!这该死的死畜生疯了!快停下来!”一边又叫人上来帮忙:“快来人帮忙啊!”可四周的人都怕这马伤到自己,谁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