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的慢慢拔出,旁边人都很有些惊奇的瞪大了眼,只见已带出缕缕微黑的血液,针拔得越长,血液就涌得越猛,后来在林阿姨的腮边慢慢汇成了一线,一粘一粘的淌落到衣服上。
最后在针要出体的刹那,张立平却寻了一只打火机,在针尾上燎烤了半晌,直到患者有了轻微呻吟后,这才将之起了出来,旁边围观的人这时才惊奇的发觉了一件事,那林阿姨竟已甜美的酣睡了过去,还发出了匀细的鼻息声。想来是因为一直受这剧痛的影响,以至于从来都没安心睡眠过一番,如今沉疾既去,精神上一松懈,立即就沉沉睡去。
张立平长长呼出一口气,站起身来,对着家属淡淡道:
“她这一觉至少也会睡上十二个小时,多的整整一天也难说,但醒来以后,一定很想吃东西,你们先准备好,以容易消化的清淡食物为主,但必须是要烫一点例如热粥之类,同时戒吃海鲜鱼虾。”
家属一齐呆呆的如鸡啄米一般点头,显然这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小伙子,已经非常成功的在他们心里将权威的印象建立了起来。这种情形张立平却早已在跟随父亲的时候见得多了,他笑了笑,趁机就拉着伟杰李海两人溜了出去。等到旁人如梦初醒,想问一问他的联系方式的时候,才发觉这群年青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行人至少步行了五六公里,才绕开了连环追尾的事故现场,看那一片狼籍的事故现场。相信这条出城主干线还得继续瘫痪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交通。最后不得已之下,叫了一辆野租儿面包车,十个人对付着挤了上去,佳玉却面色羞红的被张立平直接抱着坐到了他的大腿上,张雪却似没看见一般的思考着先前的治疗过程道:
“立平,你开始就将林阿姨治好了?”
“当然——不可能。”张立平笑了笑道:“三叉神经痛要是这么好治,那还叫什么世界顽疾?我只是借着先前那中年人造成的壅塞之势,一气呵成的将她这几个月积累下来的症状消除掉,若说根治谈何容易,不过至少能管个把月吧。”
“哦。”张雪黯然道,其他人对张立平表现出来的医术倒是觉得顺理成章的模样,毕竟他是柳院士破格招收的学生,若没有几分过人之处那才怪了。却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来自于张立平家学渊源,与柳老却是毫不相干。
接下来的考试张立平倒真还没放在心上,他每日里一下课,就直接往青石桥那边去。
前些日子的掘墓分红里,老烟杆分得了十五万,就在青石桥那边的地下文物“倒货”市场赁了个旧铺面,开了个茶馆,因为他在这行里浸淫大半辈子,人面广,路子多的缘故,生意着实兴隆,暗地里还成了个小型的交易场所了,憨娃也就没回老家,在茶馆里住了下来,以便接受张立平的治疗。
因为憨娃这病是后天落下的病根,在中医上就得用“补,泻”的法子,意思则是指一面尽量的给他以营养,另外一方面则是努力排毒。这是一个非常繁难复杂的过程,于张立平而言,也是第一次运用这种方法来治疗患者,实在算得上是殚精聚智。
不过这么治疗了一周以后,效果却也是非常明显的。这一天张立平照例过去,却见老烟杆无精打采的蹲在茶馆门口,苦着脸捧了个保温杯,垂头丧气的模样,那只从不离身的烟杆却不知道上什么地方去了。
张立平见了不禁好奇道:
“何叔,站这里喝西北风?还不进去招呼声音。”
老烟杆面容哀戚的望了望他,嘴皮颞颥了下,似乎想说什么,又实在没话可说。眼里却似有浑浊的老泪闪动。
张立平见了这等模样,又是好奇又是想笑,这老头子看起来颓废衰败,却绝是心狠手辣的一个主儿,什么人能将他欺压到这份上?忍不住道:
“怎么了,你老的那只祖上传下来的海柳木烟斗呢?”
看样子这句话说到了老头子的痛处,站了起来愤愤的瞪了里面一眼,痛心疾首的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就钻回铺子里去了:
“败家子啊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