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本能地抬眼看向髭切。
因为低头看着他,所以垂下的奶金色长发稍稍遮住了眼前女孩子的脸,但是仍然可以看见她紧绷着的脸部肌肉,可以说是严肃地得面无表情。
但是那双金色的眼睛里,却盛着哀切。
“很痛吗?”她垂眸问道,“伤口会裂开的,所以乖一点,不要乱动。”
您在……为我伤心吗?
小乌晕晕乎乎地想着,感受到了一丝不合时宜的开心。
啊。
对,他想起来。
不知为何空白了一段的记忆中,渐渐浮现了填补的画面,让小乌心中自然地出现了这样恍然大悟的认知:
他自己亲手斩断了本体比髭切殿多出来的那两分刀尖。
细节有些模糊,但是这种情况也是正常的。小乌强撑着逐渐浆糊的大脑想了想,察觉不到其中的任何违和感。
啊……自己终于这么做了吗?
脖子三个伤口就是因为这……
发现小乌抬起了颤抖着的手,似乎是想要去摸脖子上的伤口,髭切赶紧制止了他的动作。
“不要担心,”髭切低下了身子,轻声道,“不用害怕,小乌。”
她的手始终稳稳按住小乌脖颈处。
一抹灵力从她指尖留出,向着屋外飞去。
“虽然看着可怕,但是不用害怕,他们很快就能把你修好。”
放轻放低的声音落下,和缓的声线贴着小乌的耳畔,流进了他耳中。
髭切冷静有度的样子,连带着小乌心中也无半点慌张,乖乖地听从着她的示意,一动不动地躺着。
他心想,原来那样威严的髭切殿,还会有这样温柔的模样啊……
真羡慕。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小乌心中想着,这样珍贵的温柔……真羡慕啊,膝丸殿。
髭切轻轻抚平了小乌的头发,“……好孩子。”
“先安心休息一会吧。”
屋外,天色已经大亮。
一阵紧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不一会儿便到了门边。
被髭切分出的灵力引来的源氏家臣们匆匆赶来,在障子门前停下,气喘吁吁地看向屋内情形。
随后立即被入目的一大片红色刺痛。
小乌整个身子像是刚从血水中捞出来一般,全是猩红。而髭切也是半边身子都沾满了血色。
一切的源头,便是小乌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这样的伤口,若不是付丧神,早就没呼吸了。
领头的家臣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肌肉神经质地抽动着,形成了一副可笑滑稽的恐慌表情。
“髭、髭切殿……!”
“嘘。”
髭切竖起一个手指,在嘴唇中央扫过。
“不要吵。”
这样简单的动作,由髭切做出来就透出了一股明艳的色彩。但是寻常人很难越过她周身的气势,去欣赏这份美丽。
就如这家臣,瞬间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样,不敢发声。艰难地吞了几口唾沫后,他才继续道:“髭切殿,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声音比刚才低了许多。
他们站在门口,十分无措,脚抬起又放下,不敢轻举妄动。清爽的早日和屋内浓稠的色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髭切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如你所见。”
家臣垂在身侧地手,无法自制地痉挛了好几下。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髭切身旁的地板上,那里放着出鞘的太刀和……断裂的刀尖。
紧接着他又迅速瞟了髭切一眼。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心中浮现。
一旦浮现,再也难以抹去。
“还呆站在那里做什么?”屋里传来了冷淡的催促声。
家臣们不敢再犹豫,连忙进了屋,开始忙绿起来。
而领头的家臣,则负责小心地将最重要的,小乌殿的本体,收拾起来。
当他细心地拿起断下来的那一小截刀尖时,目光扫过,忍不住一愣,心中升起一股骇然。
他是爱刀之人,又天生目力极佳。现在手中这刀尖,他看着,竟然怎么看怎么是刚好两分长。
“这到底是……”
家臣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中出了声,顿时浑身发冷,慌张地看到髭切。
髭切看了过来,态度比他预想中“和善”许多。
“您在想些什么呢?”
家臣立刻闭嘴不言,用力摇了摇头。
“你想的没错哦,”髭切轻声道,“我斩的哦……不过是意外啦,本体不小心掉下了刀架,就斩下了小乌的尖。”
“这孩子,还真是倒霉,对吧?”
无论谁来问,髭切都是这样的回答。
看着家臣的表情,髭切就知道,那个新名字已经在等待着她了。
那“友切”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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