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明明感到疼痛的人是自己,克罗赛尔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谢泉见了,情不自禁地有些想笑,默默掐熄了烟头,侧过身,揉乱了克罗赛尔手感柔软而又色泽甜美的金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关系,以后不要突然出现在人背后。你今天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啊?我……”克罗赛尔偏过脑袋,躲开了他作乱的手,手从杂物箱顶上伸过去,握住了谢泉被烫到的腕子,小心翼翼地,没有触碰到那上面伤疤,“对不起……让,让我给你搽药……”
“不用了,”谢泉摇摇头,“一点小伤而已,很快自己就会好了。”
他动了动手腕,试图将它抽出来,没想到却未能成功,仍旧被克罗赛尔用冰凉的左手攥着。
这个omega,力气竟然这么大?
克罗赛尔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个药箱,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用棉签为谢泉处理烫伤。
清清凉凉的药膏涂抹在细腻的肤表,芦荟的清香萦绕于鼻间,谢泉漫不经心地抬眼打量着他,一时谁也没有说话。
搽完药,又小题大做地缠上了几圈纱布之后,克罗赛尔终于松开了谢泉:“好了。”
“嗯,谢谢你。”谢泉动了动手腕,觉得整只手都有些不自在,按照克罗赛尔这般大惊小怪的性格,假如自己伤得稍微重一点,只怕会直接被他包裹成一具木乃伊。
“给我吧。”克罗赛尔示意谢泉将手中掐灭了的半支烟递给自己,扔进了舱门口的废物销毁器,“星舰里,有专门的吸烟室,我可以带你过去。”
谢泉凝视着他小鹿般纯良无辜的双眼,好似要透过布满细碎纹路的焦糖色眼珠,看进他的灵魂深处去,半晌才慢慢点头道:“好啊。”
……
广阔无垠的太空中,不分白天与黑夜,只能自己掐着时钟计算,星舰上的生活千篇一律,没什么特别之处,很快又到了联盟标准时间规定的傍晚。
谢泉瞒着克罗赛尔,解下了手腕上的绷带,准备去浴室洗掉昨晚做噩梦时出的一身冷汗。
安德鲁办事效率实在不高,到现在也没有拆掉那面双向镜,谢泉便去了另外一间浴室。
刚洗了没一会,头顶的感应灯就忽然灭了。
水流持续不断地浇注在身上,分明是温热的,谢泉却感受到了一股凉意,从混合材料制成的地板下直钻上来,像蛇一般伸出湿冷的信子舔舐着他的足底,而后缠绕着身躯一路向上。
谢泉握着满是泡沫的浴球,竟被无形的气流束缚得挪不动脚步,在气流绕上脖颈之时,他被逼得略微扬起了下颌:“原来你是真的存在,不是梦。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哦?换措辞了?你比昨天冷静了不少,也大胆了不少,敢问我是‘什么东西’?”神秘而诡谲的男声阴测测地笑着,“问出这句话的如果不是你,而是别人,早就死在我的手里了……”
“好吧,你不说,那让我猜猜看,”谢泉没有理会他的威胁,自顾自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能听见我和学长的对话,说明你和我们一样,并不属于第0000011021号世界,而是来自魔方之外;除此以外,你还会吐丝,是不含体内调温系统的冷血动物……我的‘虫族的身体构造及生活习性’这门课程可是得了98分的,虫族先生。”
“啧……”看不见实体的虫族似乎赞叹了一声,“果然相当聪明啊,我的小虫后……”
“我怎么不记得,虫族有把人类当成虫后的习俗?”谢泉凝眉,“虫后应该在你们的母巢里,虫族先生,跨物种恋爱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这艘星舰上谁是你的拟态——克罗赛尔吗?”
仿佛忽然被按下了消音键,那声音消失了,缠缚身体的气流也如烟云般随之散去,双手双脚重获自由,可谢泉能明显地感觉到,那个虫族并没有离开。
他就在这里,就在他的身边,在他看不见的黑暗之处,藏匿着,蛰伏着,时时刻刻窥伺着,无孔不入。
四周凉飕飕的,谢泉的右手被几根丝线牵引着,犹如木偶一般,违背主人意愿地抬了起来,一枚亮晶晶的东西晃晃悠悠地飘过来,套到了他的无名指上。
“啊——!!!”
丝线松开,谢泉的手一下子垂落了下去,紧闭的浴室门外,陡然传来了一声惨烈至极的尖叫。
作者有话要说:开学了,学生狗学业繁重,望理解汪汪汪,以后日更2000-3000,特殊情况文案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