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初一就给闫冯伟打过电话,说天亮去给他拜年。
也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还是怎么,就含含糊糊说:“不合适!我得开店……赚钱!”
东台门这种热闹场合,年里有歇业有不歇业的,相比其它地方,也还算热闹。
就好比怎么说……
有些商家不开门,有些摊贩就借一方宝地兜售杂碎儿,有点像小庙会的感觉。
小沈三骨子里野,有些个生活阅历,但还真没怎么见过‘世面’。
我比他还次呢。
头两年没回去,大过年就怕看见阖家欢乐的场面,所以就特么活得跟缩头乌龟似的,见天儿缩在家里,就靠囤积的酒和真空包装的熟食活着。
所以这一回,我俩真都是得了且了。
从街口开始,一路‘撒银子’。
别管什么肉的串儿、糖葫芦、油墩子、小串儿……
反正嘴里没停,手上都一大把。
就这么着,来到了东台门的中心地带,也就是距离闫冯伟的店不到三十米的位置。
“弟弟,要……”
一个穿棉袄的臃肿妇女才一靠近我,我就嗤之以鼻,望着她那只伸在怀里的手,瘪着嘴转向别处没吭声。
靠,真勤劳,这日子还卖盘?
这年头谁还看盘啊……
不对,这年头谁还看盘?
我扭脸看向妇女。
她已经找到新的目标,正敞开半拉棉袄给人看。
我现在还是不知道妇女兜售的是什么,就只留意被她搭讪的那人。
这人很不起眼,就是扔进人堆绝找不着分不清那种。
可是
在看到他的刹那间,他像是有所觉察,也看向了我。
仅仅只是对视了不到一秒,他就把脸转了回去。
而在这时,意识当中,某人突然说了两句怪话……
我叼了根烟,没点,晃晃悠悠凑到妇女身侧。
“最低两万一!不能再少了!”
妇女对着搭上的四眼大叔比出个手势。
意识当中,吕信嗤之以鼻:“切三两的手势,还想干十分的活?这不是千门八仙干的事,是要刮‘蜂’啊!”
“三两啊?”
我脱口而出。
吕信‘啧’一声,却道:“都说出口了,看她怎么应对。”
那妇女看都没看我一眼,仍是对着四眼大叔,‘诚恳’道:
“两万,不能再低了啊。你知道这是好东西的。”
那大叔盯着她怀里半晌,探出两只手。
妇女立刻搂紧怀抱。
大叔急道:“你不让我上手,我怎么看得出是真的假的?”
吕信又再‘啧’一声:“单就一狗头,还没带狗眼。呵,现在的人真好骗!把他干了!”
“怎么干?”我愣怔道。
之前我跟他潜意识的交流还算清晰,这次是真忍不住问出了口。
他之前对我说的两句话是:
“救人!”
“干他们!”
眼下,面对的是一个看似差不多近五十的老女人。
对,这女人的行动是有点可疑。
她像是在兜售着什么东西。
可我到现在也没看到那是什么。
怎么就把谁给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