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超还在笑。
我也还在微笑。
但是,曹新运的表情已经逐渐凝固住了。
“哔啵哔啵……”
见我开动车子的时候,又再‘怪叫’。
曹新运扫了一眼导航:“你可别告诉我,那人拐子拐带了孩子后,开车去了最近的派出所!”
我摇头:“你也说是拐带小孩了,去衙门干什么?自首吗?不过,去衙门口喝喝茶、给孩子喂喂奶……换换车牌什么的,蛮好。”
蒙超还没什么,曹新运却是神色一凛:“你不是说真的吧?”
我讶然:“为什么不可以?你们曹家早年间也算是江湖人,难道不晓得‘灯下黑’?”
曹新运一时脸色阴晴不定,接下来便没再说什么。
(实际这时我还是清醒的,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且,有两次,我也差点被‘自己’逗笑。但是,当听说那个因为偷窥风流的黄包车夫被害死的时候,我本来已经些许恍惚的意识,骤然又变得坚定起来。)
我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人拐子,没有之一。
顾海涛挨揍,喜闻乐见。
可牵涉到人拐子,我完全不能容忍。
印象中,那个孩子的母亲——景老师。
我对这个老女人的印象真很不好。
可是,当听到孩子被拐带、顾海涛受了那样的委屈,我也还是忍不住——失控了。
我不是警察,不是侦探,只是一名兽医,能做的有限。
可是,因为得到了最不爱听、最不想听到的消息,冲动之下,我还是决定做一次大胆的尝试。
‘迫使’(至少我自己认为这个形容词目前看来还很合用),迫使一个犯罪者成为主导,去追踪另一批犯罪分子
——这真是一次‘大胆’的尝试。
某人好像也很珍惜这次的机会,并且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
但我必须清楚——我要时时刻刻提防对方反客为主……
“嗡……嗡……嗡……”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我忍不住皱眉。
曹新运看了我一眼,自作主张点了接听,并且按了免提。
“你在哪儿?”听筒里传来高和的声音。
我透过车窗扫了一眼,随意的报出了位置。
“你在东所干什么?”高和明显疑道:“你说话声调怎么变了?”
曹新运在旁道:“他不是三七,至少不是你我认识的那个。他现在是十爷~!”
话音未落,我就笑着接口道:“你好,高队长,久仰大名,在下,吕信。”
“我次!”
对方明显倒抽了一口冷气。
我反倒很平静:“你不用怕。实际之前和你之间的交集,还有跟那位童先生的谈话,我都在场。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现在也应该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
放心,这次,我只是答应某人……呵,不对,应该说是某人自愿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去做一件——对了,现在你们衙门的人收不收黑钱?做好事,又有没有花红?”
对面的高和沉默了一阵,肃声道:“你让三七跟我说话!”
“他一直都在。”
“你,让他跟我说话!”
“啧,册那娘皮,脑壳坏掉了。”
我直接把电话挂断,又再划动屏幕导航。
曹新运看了我一眼,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我一把攥住他手腕。
“还是不是朋友?”曹新运并没有想要挣脱。
“朋友?”
我有些‘诧异’,“一起在医院里躺那么多天,不是朋友也是朋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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