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傍晚,闫冯伟打来电话,说东西准备齐了,问我什么时候能过去。
我看看时间,说这种事最好还是白天进行。
他沉默片刻,闷声闷气的说:“我觉得我撑不到明天了。能不能先碰个头?”
我听他语气不对,问他在哪儿。
闫冯伟说:“我们现在正打车过去,马上就到诊所那条路的路口了。”
“那行,不用去诊所,直接走到底,我在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约莫不到五分钟,门铃就响了。
“这么快?”
我和猴子对视一眼,去院里开门。
来的,却是皮蛋。
她背着手,一脸顽劣不化的斜瞅着我说:“三阿婆让我跟你说一声,要是没把握应付这件事呢,今天晚上就去城隍庙躲一躲,等到后天早上,再想办法解决。”
“今天晚上?”
“就是今天晚上,你可别忘了,过了今晚十二点,就是十六号极阴日了。”
我一拍脑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皮蛋忽然冲我摊开一只手掌:“赔钱!”
我一愣:“赔什么钱?”
“你家的狗把我的‘白狐大仙’咬破了,不用赔啊?”
“你还好意思说呢,我搬来头一晚,你就用那破气球吓我,我还没找你算账,还赔钱?”
皮蛋眼睛一瞪:“我那就是跟你闹着玩!不怕告诉你,我的‘白狐大仙’可是限量版。别啰嗦,一口价,两千!”
“你去抢吧!”我哭笑不得。
皮蛋哼了一声,抠着下巴说:“想不赔也行。你什么时候再去那光头家里,我跟你一起去。”
“扯淡!这不是闹着玩的,你别没事找事!”
我是真后悔,当初在诊所里说那些事。
现在好了,猴子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也就罢了,这又多出来个凑热闹不嫌事大的。
皮蛋两眼望天,含糊的说:“你要不带我去,我就揭穿你的秘密。”
“我没秘密。”
我已经打算跟她翻脸了,这似乎是对付‘倒霉孩子’最好的方法。
皮蛋忽然往前凑了一步,压低了声音说:“上次在诊所,别人没看见,我可看的清清楚楚。你那电话压根就没打出去,对着个没拨号的手机装神弄鬼,你是存心骗人,还是得了精神分裂啊?”
我怔了怔,想起一件事,猛一拍脑瓜子:“真是让那光头佬给带沟里去了。”
“光头佬怎么了?”皮蛋八卦的问。
我正想说话,抬眼间,就见闫冯伟和孟珍正往这边走。
我只得先招呼两人进屋,皮蛋见缝插针,也跟了进来。
闫冯伟阴沉着脸,把一个提包交给我:“东西都在这儿,你看合不合用。”
我大致看了看,有些诧异,问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齐这一大包的。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闫冯伟干笑两声:“东台门是没几样真东西,可能在那儿开买卖的,哪个不是行家?哪个手里还没几样真玩意儿?我在东台门混这么些年,旁的不说,人缘总还过得去。我说有急用,哥几个还不都得帮衬一把?你放心,这包里绝对没假货。就连这灶王爷的画像,都是清道光年间的。”
“是正经东西就行。”
我点点头,见孟珍两眼红肿,问:“又出状况了?”
“嗯,冯伟他……他昨晚又梦游了!“
孟珍哇的哭了出来,“不不,那肯定不是梦游,他那是中了邪了!”
想到那天地下室里的情形,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闫冯伟绝不是单纯的梦游,我一个大男人,当天看到他那副模样,也还吓得不轻。很难想象孟珍一个人面对他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惊恐。
“行了,别哭了!哭要是管用,我把所有兄弟哥们都喊来,陪着你一起哭!”
闫冯伟烦躁的挥着手,走到我面前,小声说:“咱单独聊几句吧。”
见他冲我递眼色,我点点头,将他带到隔壁。
猴子不光为人仗义,而且有股说一不二的劲头,说跟我寸步不离,那就说到做到,跟着走了进来。
闫冯伟朝门外瞥了一眼,低声对我说:“昨天夜里是出事了,不过不只是我,这傻老娘们儿比我还严重!”
“怎么回事?”猴子问。
闫冯伟看了猴子一眼,掏出手机点了几下,递给我:“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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