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芸豆,你这个米虫,你现在怎么能够混得怎么好?连内宅之事,也是他给你理了。”
第二日,凤玄墨去了禁卫营,柳河洲却留在大将军府,守着那昏迷不醒的小茶。见着夜云熙来,说起昨夜之事,觉得这两三月功夫,她就翻身做了主人,从地上蹿到了天上,有些太不可思议,也有些愤愤不平,替他的小茶:
“可怜我的小茶……”
可不?夜云熙心里暗笑,幸好他还没见着她那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甚至,连走路都可以不用自己的双脚沾地的懒样,不然,眼睛都要瞪落到地上。同时,她亦惊讶于柳河洲的沦落,初见小茶时,那小婢子还厚着脸皮贴在他身后,看他脸色行事,唯公子是瞻,如今看来,已经入了他的心了。便笑着打趣他:
“柳河洲,你不是说,要喜欢我一辈子吗?”
“你现在这嘚瑟模样,哪还用得着我来喜欢。”柳河洲坐在榻边,撑手扶额,看着榻上的人,叹气说到。
夜云熙赶紧收了那副被人宠到了天上的嘚瑟样。太嚣张了,是要遭天妒的。她这三哥,看似花心,其实最是长情,却又省得收放分寸,不痴缠烂打。看似无情,内里却是个软心子,别人对他好,他其实经不住的。他的这些好处,她最为欣赏。
看来这小茶,也是个有福之人,遭一番皮肉之苦,没准能修得白首同心人。便亦凑近了,侧坐到榻边,看了看小茶,又去看柳河洲,敛了神色,问他正事:
“你喜欢她?”
“我也说不清楚,她从龟兹一路跟着我回来,有一年多了吧,我嫌她烦,骂过,撵过……可是,日子久了,就觉得怎么离了她,竟浑身不自在,看着她现在这样,又心疼……”柳河洲微微蹙眉,面带柔色也不看她,只看着榻上那昏睡的小婢子。
“那你准备怎么安置她?”这不是喜欢是什么,人在局中迷。
“母亲认为她勾引我,寻了个莫须有的理由,用皮鞭子沾盐水,将她打了个半死,都逐了出来,怕是不能再回去的……”柳河洲叹口气,想了想,又说,“家里催我成亲,我若在外面,置办个院子,将她悄悄养着,倒也不难,可是,那成什么了?”
夜云熙一直认为,真正的贵家风流,就应该是柳河洲这样的,年少时,万花从中过,无妨风流随意,可真要他三妻四妾地过日子,将一堆女人困在一起,围着他转一生,他却是不齿于行的。婚姻是免不了的家族责任,但也是一双人的白首相许。
见着他犯难,她又心肠一热,开始主动替他想些主意张罗:
“不若我替她想个身份,你名正言顺地将她娶了。”
她这皇帝长姐的身份,也算是显赫,若是认个金兰妹子之类,这些曦京大家也应该会买她的帐。这本是备着以后安置青鸾与紫衣的法子,要用在小茶这里,她也使得。这小婢子,她第一次见着,就觉得大胆而直爽,合她眼缘。
“豆豆,你等我再想想,让她先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等伤好了再说……”柳河洲听了,不置可否,只伸手去给小茶顺那耳边的发丝,轻抚那脸颊的伤口。
夜云熙便不再追着这事说道,这世家婚姻,不是随口儿戏,也不是随心所欲,他需要时间来权衡选择,来下决心。
见着小茶浑身的伤口,脸上也一塌糊涂,她亦觉得可怜,突然心下一动,想起一处疗伤圣地来:
“这夏日酷暑,伤口易腐,别留了疤痕才好。青云别院后山里,有处泉水,对这伤口愈合,去痕凝脂,颇有些功效,要不将她带去那里,趁着结疤之前,多清洗几次,说不定要好些。”
“那别院,你不是拿去换书院了吗?”这陈年的旧事,柳河洲记性却好得很。
“你甭管,反正现在又是我的了。”夜云熙笑说。澹台玉硬要还给她,她收了便是,前段日子,已经派了人上山去,修整打扫干净。至于以后,若与那人还有牵扯,终究不过就是一个山中别院,她还得起。
柳河洲听了,觉得山上清凉,倒是个休养的好去处,当下一合计,决定即刻便去。她便招来青鸾,叫赶紧去准备准备,她要上青云山避暑去。
约莫过了两三盏茶的功夫,她就让柳河洲抱了小茶,跟着她出府。来到门口,代步的马车,消暑的物品,服侍的丫头小厮,随行的郎中厨娘,已经齐齐候在那里了,比军营中紧急集结,还来的迅速利落。
柳河洲见了,忍不住问她,这治家有方,是该赞她,还是赞她的大将军?夜云熙听得一愣,讪讪笑说,赞他吧。又让门上小厮给凤玄墨留话,遂一路出行,往青云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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