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他?”夜云熙觉得有趣,又*裸地挑了问她。
“当然是喜欢。”那婢女斩钉截铁说了,便停在回廊头上,侧身让她过去,那回廊尽头,微微荡漾的宫灯下,柳河州靠坐在廊柱上,等她呢。
她提裙挽纱,施施然走了过去,行到他跟前,还觉得那头的小茶,是个妙人。于是,开场第一句话,便是那直白的婢女:
“三哥,你那小茶,真是有趣。”久别重逢,亦如隔日再见,这便是她与柳河洲之间,那种从小到大的熟络,融入血脉的情份。
“她……一路跟着我回了曦京,成日寸步不离,油盐不进,打骂不走,刀剑不入……我真是……”
柳河洲一副痛不欲生,仰天长叹的狂躁模样,瞧得夜云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一语点破那谜障:
“那她是你的克星。”赶不走的,其实是起不了心去赶的。
“哎,不提她了,我是想要看你的。”柳河洲放下那支吊儿郎当搭在廊靠上的手臂,朝着他身边的位置上轻轻拍了,示意她坐过去,“大殿之上,坐得那么远,哪有这样凑近了,看得真切。”
夜云熙也不避讳,敛裙往他身边坐了,双手搁膝怀,任由那浪荡儿的手臂,抬起来搁在她身后的廊靠上,将她半圈住,又任由那灼灼目光,将她从头看到脚,从前看到后,又流连在她脸上,估计连眉毛都一根一根地细数清楚了,才听那厮叹气说来:
“豆豆,你这两年所遭的事,我昨夜都听说了。”
“都过去了。”她说得淡然,心中却感动,果然还是那个天底下,最知道如何疼她的三哥。
“你现在也不开心!”柳河洲直直地盯着她,突然发难。
“哪有?”她笑着否认,却又赶紧撇开脸去,那一句话就能戳开她心事的人,她不太敢对视。
“你骗得了所有人,骗不过我。”柳河洲偏头过来,追着看她。
“我……回去了。”她有些招架不住,想要起身走。
那起身瞬间,柳河洲突然伸手,握住她左臂上缠臂金钏。那风月场上的老手,熟门熟路,摸索着金钏上的启开机关,拇指一按,那金钏便“铮”地一声,分成两半,滑落下来。
她赶紧拾起来,胡乱地套回去,却又怎么都扣不好,手臂上的秘密,也被柳河洲看了个一览无余。
柳河洲叹了口气,伸手来给她戴了,然后就那么看着她,不说话。
“他待我,很好的……”她想解释点什么,却又觉得,在这火眼金睛的通透之人面前,什么事都藏不住,什么话都是多余。
“娶了你这样一个美人尖子,竟然可以两月不近身,不是人有问题,就是心有问题。”柳河洲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来,替她将耳边的一缕乱发捋了,顺到耳后去。
“他……”夜云熙听得难受,还想再努力说些什么,不想让柳河洲轻看了他,亦不想将自己的难堪暴露殆尽。
未等她措辞,那厮突然倾身展臂,将她抱住,她有些惊讶,这人对她,向来嘴上乱来,但手脚还是很规矩的。微微使力,想要挣开来,柳河洲却一个紧揽,将她稳住了,在她耳边急急的说来:
“嘘……别转头,你的大将军,就在小茶旁边,看着呢。”
他这样一说,她更是慌了,她在这幽暗回廊里,跟别的男子搂搂抱抱,还被他亲眼瞧见了,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下就变了脸色,直想将柳河洲踹开。
“三哥今日再帮你一把。”她还没明白,柳河洲要怎么帮她一把。那温热的双唇,就凑过来,触在她额间的抹额东珠上,含着那珠子,一番吮吸舔舐,好几息功夫,才吐开来,将她扶正了坐好,这才笑着说到:
“若是还不好使,回头三哥送你些西域神药,你直接将他迷了就是。”
她至此才领会了,原是这么一个帮法,可这作死的三哥,他就确定,这真的是在帮她,而不是越帮越忙吗?赶紧回头过去看,果然,那回廊口子上,小茶身边,那个挺立的身形,玉树无风,可那依稀神色,沉得有些可怕,因为那小茶,正在一点一点地朝着边上挪,仿佛想要离他远一些。
“我再不撤,他怕是要过来杀我了。”柳河洲亦有同感,站起身来,冲着远处的小茶,扬声说来,“小茶,走,我带你逛花园子去。”
那见机的龟兹婢女,便一路小跑过来,与她家公子一道,从廊子这头,一头扎进这月色下的花园子去了。
留下夜云熙独自一人,隔着一条长长的回廊,面对那个冲她怒目相向的天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