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王庭成对峙之势。吹角预警,只是发现有来者,尚未探明底细来历。
夜云熙一听,觉得事出蹊跷。如果是曦军,放着冰封长河近道不走,吃饱了撑着没事,绕北边去做什么?不太像曦军的作风。心中反倒松了一大半,转头去寻她的那根木头,见他手脚倒是忒快,她与巴勒几句话功夫,那人已经甲衣上身,长剑在手,抖擞出帐来,似乎已经准备好上战场了。
她心中理亏,知道先前八成是误会了他,却又不愿服软搭理他,便自顾与十一卫商议,准备亲自去北面,靠近了察看清楚再说。
巴勒一脸迟疑,将她从头看到脚。似乎是觉得,她一个女人家,还是一个细弱的曦朝女人,跑那两军交着处做什么。可她心知肚明,她若想要在这西凌王庭中立足,光是躲在这中心内廷的暖帐里,哪能成事。
遂一边回帐,重新简略梳洗整装一番,一边命人将睡眼惺忪的托雷从被窝中拖起来,再拖到巴勒的马上,又以西凌与南曦两国和谈结盟为由,让凤玄墨也一并前去。
待骑马出了内廷,往北面驰了十余里,寻了个山坡最高处,往那茫茫雪原里眺望,果然,那白花草色中,左右绵延好几里,如白纸上染的墨色斑迹,密密麻麻的黑甲人,正在缓缓蠕动,倒不是冲锋陷阵,而是在安营扎寨。
此时,已有斥候来报,那是一支北辰人的大军,已经停在远处的,是先头骑兵,后面还有大量步兵,正在快速行军,陆续到来,先后人马加起来,不下二十万。
夜云熙听得直直张嘴,硬生生吸了一口寒冷的雪天空气,浸得心脾透亮,再问身边的巴勒:
“巴勒大人,王庭里的西凌铁骑,你给报个实数来听听。”
“赫连部两万,除赫连部的其他上六部四万,下六部一万,共七万人。”巴勒细细给她数来。
她知道,那三万的缺口,是在十一月的南岸战争中,给曦军吃了。
“巴勒大人,请带大王先回内廷,再请所有执事长老与部族领军头领,午时到大帐议事。我与凤将军说些事,稍后便回。”
说完,径直打马下坡,抛了一众人马,朝着西边奔去。
西凌王太后与曦朝征西大将军的关系,她觉得有必要让西凌人知道,两军联盟,说不定这也许能成为增强西凌人信心的纽带;她与凤玄墨之间的关系,她亦觉得,有必要跟那木头开诚布公地,好生说清楚。遂在寒风中,任凭马儿驰骋。
她知道,巴勒一行,一定会带了托雷先回去,凤玄墨也一定会策马追上来。一个侧身回首,果然,那人在她身后侧,落下一两个马身,故意掉在后边跟着。
她觉得,自己有些……丧心病狂,不远处的王庭边营帐篷,眼前的花色雪地,耳边的浸骨冷风,还有那远处陆续到来的北辰大军,统统遂着奔驰的骏马,软化成一缕缕云烟。王太后的声誉,算什么,大敌当前,又算什么,只要他真诚待她,她什么都承受得起。不由得一连串扬鞭打马,跑得更欢。
约莫跑小半个时辰,跑得冒了微汗,才寻了个积雪较厚的山坳处,勒马止步,一个翻身跳下来,径直往那雪地上一扑,像个小孩般,沿着坡势翻滚,一路滚到最低处,才停下来,半个身子沉在松雪里,开始大口喘气,吐出一口口的累与冷。
那跟上来的人却比她矜持了许多,学不来她的撒野,先安顿了马匹,再行至她跟前来,往旁边坐了,看着她那欢脱样,一副不解又纵容的神色。
她一个翻身跃起,像只小兽,猛地扑上去,将他压进积雪里,手脚并用将他压实,凑上脸,喘着粗气,问他:
“阿墨,你说你什么都不要,只要我,是不是?”
“公主终于肯相信我了?”凤玄墨眼神一亮,仿佛映着云开日明。
“可是我却是贪心之人,草原我要,云都我也要,怎么办?”
“公主要星星,我就摘星星,要月亮,我就摘月亮。”那人被她那女霸王派头震住,一边偏头忍笑,一边情话绵绵。
“贫嘴!”她抬起手来,朝他脸上轻扇,看似撒娇调情,下一瞬却是声音一沉,说了正经事:“现在,河湾对面的大营里,究竟有多人?”
“二十万曦军出征,一半尚在南岸各处布防,一半已至对面主营。”
“那好,十万曦军即可过河,与西凌铁骑共守王庭。不要等夜云起那混蛋的旨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