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耐不住,不若在此,我俩先把洞房行了。”
皇甫熠阳一边说着,一边抬了膝盖往她膝窝处一抵,夜云熙便重心不稳,往后倒去,那人顺势将她往地上一放。
“皇甫,你混账!”夜云熙便彻底怒了,瞥见地上那把匕首,那还是先前被黑衣人从她手上卸下,掷在地上的。她一个翻身,便要伸手去抓。
皇甫熠阳比她快了半拍,先她一瞬,将匕首抢到手中,一个比划,阴笑着对她说到:
“你若嫌这地方太寒碜,倒也罢,等我先杀了这小白脸,再给你换个好地方。”
说着,扔了她在地上,起身就往凤玄墨那边去。
夜云熙跟着翻身起来,一把将他拖住,也不顾这爬跪在地上,抓着他衣袍的姿势,到底有多狼狈,只管冷声说到:
“等等……你若杀了他,这辈子,休想再靠近我半步!”
她相信,这惯于草菅人命的恶魔,要顺手杀了凤玄墨,手起刀落的事,他做得出来!可是,让他此生近不得她半步,她亦有法子,做得出来!
那人像是听了一句天大的笑话,停住动作,回转来看她,笑得阴沉:
“小昭儿,你这是在威胁我?”
夜云熙见着那森冷笑意,硬着头皮,又强调了一遍:
“你知我,向来说得到,做得到!”
她的直觉,这人恨她,可那种恨,很奇怪。不是那种要将她一刀砍了泄愤的恨,而是要将她禁锢身边,亲手慢慢折磨她的恨。不然,为何要舍了到手的燕山十六州大好山河,换她入雍州?
不就是要将她禁在深宫,将她曾加诸于他的,一点点地,全部还回来么?这人,掌刑狱,精人心,太知道,让一个人痛苦,有许多比一刀杀了更有效的法子,不管是施于身,还是戕于心,随手拈来,便教人生不如死。
所以,她能笃定,他最需要的是,是要靠近她,或者说占有她!还有什么方法,比用这种最原始野蛮的手段,来征服与泄恨,更能身心畅快?
故而斩钉截铁说完,心中又一番权衡计较,便不再多话,只盯着他,等他的反应。
那人果然沉默了几息,弃了要扑过去杀人的念头,又突然琢磨出她话中的破绽,便倾身过来,伸手来抚着她的脸,幽幽反问到:
“我若不杀他,又怎样?”
“你若不杀他……”夜云熙一时语塞,难不成真要在这深巷里,黑夜作幕,寒地作席,与他洞房?且还要当着凤玄墨的面!那木头虽遍体鳞伤,无法动弹,神智却应还是清醒的,这让她情何以堪?
皇甫熠阳却好整以暇,等她说话。黑夜中那眸光幽闪,嘴角微挂,好似逗弄一只鼓掌中的笼中之物。
趁他尚浸在那副悠闲神色中玩味,夜云熙一把夺过他手中匕首,飞快地从地上爬起来,退后两步,往左臂袖上一划,一声撕布裂帛的脆响,外袍连着中衣,齐齐划开。
她一边抬起那玉色手臂,在冰冷空气中,亮给他看,一边与他讨价还价:
“你若不杀他,六月入雍州之前,我这守宫砂就留着。”言下之意,你若杀他,我就不敢担保了。皇甫熠阳想要的,应该就是这个,在他眼里,也许她就是他的玩物,应是不悦他人染指的。
不等他接话,也谨防他动手,夜云熙又将匕首抵至小腹上,清朗说来:
“若不然……我现在也可以死给你看。”他最不想的,应该就是还没有亲手动手,便没了发泄对象。
她一边揣测这人的阴暗心思,一边如赌徒般下注。
算是压对了,那人站起身来,叹了口气,消停了要打打杀杀,或是要对她动手动脚的念头,反倒起了与她闲话的心情,说得却很是阴阳怪气:
“澹台月说,你对他很是用心,我还笑,像你这种无心之人,哪有什么真情,未曾想,你为了他,竟……连死都愿意。”
一句三叹,末了,还染些幽怨语气。夜云熙却无暇去体味,只停留在他开头那句处,脑中有些线索,电光火闪地连通在起来。
昨日,澹台突然找上门,开口就要凤玄墨,还当她是要斗些莫名其妙的闲气,原来是与这人有勾当,存着试探之心,前来挑衅的。今日白天,她说夜里要来平康坊看灯,澹台月当时亦在场听见的!还道皇甫熠阳怎么就能一下子寻到她,莫不是澹台月泄的行踪?
这奸诈女皇!夜云熙一时恨得牙痒痒,又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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