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边追边喊:“反攻了!反攻了!”
寒芳尖叫着逃跑,脚下一滑,扑倒在地上。
成蟜收不住势,扑倒在寒芳身上。
“讨厌!你”寒芳笑着想要爬起来,却爬不起来。
成蟜忙爬起来拉寒芳,脚下不稳,二人再次滑倒在雪地上。
寒芳笑着骂道:“笨蛋!”
成蟜再次过来拉寒芳,他看着笑得阳光一样灿烂的她,不觉痴了,张着嘴痴痴地看着。
寒芳坐在地上笑着拍打身上的雪,忽然听不到成蟜的动静,抬头一望,正望到那双痴痴的眼睛,她也呆住了——这分明是他的眼睛,那双像星星一样的眼睛!那眼眸深处的东西是那么熟悉!
许久,成蟜禁不住俯下身,低下头
寒芳痴迷地想要去迎接,突然发现,不!这不是他!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她一辈子也忘不掉!寒芳抬起手一下把成蟜推开,清醒过来。
成蟜被推坐在地上,愣了一下,继而又过来,把头低下来,双手紧紧攥着她的双腕,目光直直地望着她。
寒芳本能地挣扎,发现手腕被抓得死死的,大声喊道:“你干什么?放手!”
成蟜仿佛入了魔一样,压根就没有听到,依然把脸凑了过来。
“放手!”寒芳再次挣扎。
成蟜的脸已经凑近,寒芳扭过脸闪躲着,喊道:“不要!放手!”
成蟜的呼吸变得沉重,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强吻了下去,把她压在雪地上。
啪的一声,寒芳极力挣扎,终于抽出一只手,狠狠打了成蟜一个清脆响亮的
耳光。
成蟜被打得立刻清醒过来,一手捂住了脸,呆呆地看着寒芳,脸上留下了清晰的手指印。
寒芳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飞跑着离开,只留下成蟜坐在雪地上愣愣发呆
寒芳气呼呼地跑回大殿,满头满身的雪也顾不上抖,直奔几案,颤抖着手倒了杯茶,一口气喝下,心还在怦怦直跳。
过了好一会儿,寒芳心情才平静下来,余光看见殿门处探了半个脑袋在往里瞅。她一抬头,脑袋又缩了回去。
“干吗鬼鬼祟祟的?进来!”寒芳喝道。
成蟜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扭着身子,一步一步地挨进来,在离寒芳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低着头偷眼看着寒芳,脸上还留着红红的指印。
成蟜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如蚊子般轻声说:“对对不起”
寒芳呆呆看着成蟜,片刻,她站起身来,推开窗户,让殿外寒冷的风吹到脸上,让自己再清醒一下。她此刻只感觉到眼睛酸酸的,涩涩的,不知道是被刺眼的白雪反光耀的,还是原本眼睛就已经发酸。
成蟜见寒芳背对着他不说话,用手搓着衣服,再次低声说:“芳!别生气了,我给你认错我错了”
为何眼泪又流了下来。寒芳不愿擦拭,任凭泪水悄悄流下。
成蟜见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想拉她,又不敢再动手。
寒芳深深吸了一口凛冽的空气,极力让自己镇静。是她!是她的错!她不该在他的身上寻找、追忆浩然的影子,让他产生误会。
寒芳拭干眼泪转过身,诚挚地说:“成蟜,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成蟜急切地说:“不,芳,是我不对!我不该芳”
寒芳勉强笑笑“是我不好!还疼吗?”
成蟜撅着嘴本能地点点头,立刻又摇摇头,忙道:“不!不疼!你一巴掌把我打醒了!”
寒芳莞尔一笑“看你的傻样儿!”
见寒芳笑了,成蟜挠着头跟着嘿嘿傻笑。
寒芳走到近前,轻轻说:“来!我看看!”见四个指印已经由红变白,又轻轻问道“说实话,疼不疼?”
“不疼是假的!”成蟜老实地回答。
寒芳被成蟜憨憨的表情逗乐了,她看着成蟜片刻,慎重地对他说:“成蟜,我们是两条平行线,平行线是不可能相交在一起的,你懂吗?”
成蟜摇摇头,如实回答:“不懂!什么平行线?我不明白!”
寒芳耐心解释道:“就像两条道路上的人,走在各自不同的路上,只能相望,却走不到一起。”
成蟜不解地问:“那你,或者我,拐个弯不就行了?”
寒芳只好无奈地笑笑“将来你就慢慢明白了。”
寒芳心不在焉地坐在南书房,铜兽炉里的火烤得她的脸红彤彤的。
“你有心事?”嬴政放下奏章,目光深沉地望着她。
寒芳敷衍着回道:“哦!没有!就是觉得有点累。”说着趴到几案上,把脸扭到一边,不愿意让嬴政看见自己的脸,特别是自己的眼睛。
嬴政突兀道:“成蟜的年龄可以立正室了。”
寒芳浑身一颤,忍不住吃惊地把脸转过来“他立正室和我有什么关系?”说完就有点后悔,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嬴政望着寒芳一笑,笑得高深莫测,想起今天雪地上的情形,感觉心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一疼,又皱了一下眉。
寒芳被嬴政看得浑身不舒服,总觉得他能看透一切,洞察一切,眼神来回闪躲说:“有话就直说,干吗拐弯抹角,我不喜欢!”
嬴政思考了一下,沉吟着说:“成蟜是我弟弟,你应该知道他很喜欢你!我征求你的意见,尊重你的选择。”迟疑了一下接着道“我这个做哥哥的可以为你们做主。”
寒芳苦涩地一笑,淡淡地说:“我谁也不想嫁,这就是我的选择。”把脸再次转到一边,脑海里却羽化出那个熟悉的身影,眼前已有些模糊。
嬴政盯着寒芳的背影看了半晌,微微挑了一下眉毛,垂下眼皮,深邃的目光忽而暗淡忽而闪亮,犹如一潭泛着波光的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