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宗从鼻孔内喷出了一口浊气。
“原因?”
听得英宗这样询问,令狐行之也有摇摇头。
“邯郸君殿下在宫内的一切情况都有卷宗,奴婢查了之后,一切都没有可疑之处,那时候,邯郸君的确像是被梦靥一般,和常人有异……后来,邯郸君出了大明宫,在玄真观这一年,典狱司也有派人暗地里保护,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因为没有什么异状,殿下在玄真观和在大明宫内没有任何区别,所以……”
令狐行之停顿了一下,苦笑着说道。
“当时负责保护殿下的一个小档头也就下令,将那些人手撤出,所以,那段时间,有着空白,典狱司的人并不知道殿下遭遇了什么!”
英宗冷哼了一声,这声音中带着杀气。
“不能尽忠职守,这样的人,要来何用?”
虽然没有明说,令狐却也知道英宗的意思。
自家侍候的这个主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在他欣赏你的时候,你就千好百好,一旦厌恶了,立刻就会被打落九层深渊,绝不会有半点心软。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宫廷,他受到的掣肘都非常的多,偏偏,他一心想要独揽大权,在这条路上,可谓是荆棘遍布,经常性的吃瘪。
所以,他学会了忍耐。
这是帝王的基本素质之一。
但是,英宗的性格本就不擅长坚忍,面对那些他无法触动的庞然大物,他虽然忍耐着,但是,这种忍耐是有限度的,这怒火终究是要发泄出去。
于是,那些没有背景没有能力的家伙也就倒霉了。
只要是这类人,英宗绝不会给第二次机会。
他这句话也就给那个负责监管和保护邯郸君的典狱司小头目下达了死亡通知书,跟着小头目的那些小的多半也要倒霉。
“奴婢明白……”
“起身吧,你这老奴,这样弯着腰不累?”
英宗笑了笑,向着令狐行之虚踹了一脚。
“多谢陛下恩典,老奴感激涕零……”
令狐行之笑着起身,但是,他并没有完全直起身子,高大的身躯始终有点佝偻,这并非他天生驼背,实在是他的身形要比英宗高,哪怕是英宗站在高了一阶的台阶上,若是他完全直起身子,便可以平视对方,如此大不敬的行为,令狐自然不会去做。
“令狐啊……”
英宗拉长了语气,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
“是,陛下……”
令狐行之的身子更佝偻了,皱纹不少的脸上堆着笑,就像是干了的橘子皮。
“你说,邯郸君这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英宗望着大殿外,殿门宽广,可以清楚地看到广场上空的蓝天白云,英宗的目光清澈悠远,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表情。
“老奴也不知……”
令狐行之表情郑重,他轻声说道。
“老奴已经派人去了玄真观,是老奴暗中训练的那一批小的,绝对忠于皇上,邯郸君的一举一动,陛下以后随时都可以查阅……”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了诡异的表情,就像是周围有人那样,他压低了声音。
“陛下,我觉得邯郸君之所以这样,乃是天授……”
“怎么说呢?”
英宗有着兴趣,调转目光落在令狐行之脸上。
“老奴的看法是这样的,当初,邯郸君就像陛下所说的那样,的确是应运而生,是我大唐的麒麟儿,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被阴魔所祟,蒙蔽了他的六感,让其浑浑噩噩……但是,天兆之子就是不同凡响,丹凤殿内,蜀夫人升天,邯郸君被刺激而醒,阴魔退散,老天爷的鸿运也就落在了他身上,所以,他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着如此作为,如果,那几年不是每天都无休无止地在修炼,他绝对不会有着那样的修为……”
“哦!”
英宗应了一声。
“一定是这样啊!”
令狐行之面露神秘之色。
“若不然,没办法解释啊!邯郸君身边也就那么几个人,其中一人是宫中宫女,公孙剑门的弟子,然而,公孙剑门的剑法,功法只有女性才能修炼,前两天,天津桥上,薛卓被蜀中唐门的刺客刺杀,邯郸君被刺客掳去了一夜,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也不可能有着天翻地覆的改变啊!”
“除了天授,老奴找不到别的线索……”
最后,令狐行之斩钉截铁地说道。
英宗没有说话,他再次望着大殿之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