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小柜子越过门前的屏风,准而又准的砸到门上,耳朵贴在门上的婢女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惊得“啊”的叫了声,猛地跌坐在地上,屁股登时没了知觉,蹭在地上的手掌,乍现一抹殷红。
其他三个婢女连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无声退了下去。
快被摁瘪在床板上的闻景宸,居然贱贱的扬起唇角,眼中晶亮的光闪烁着自豪。
“她们走了,你可以放开了?”这出戏到这应该是唱完了吧,听戏的人都走了,闻景宸美美的想着,等会就可以好好地看看她,抱抱她了。
然而,现实给他狠狠泼了一瓢冷水。
“我为什么要放开?”佟薇雨冷声反问。
他半夜闯进她的房间,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行迹十分可疑,他嘴上说的话似乎和自己很熟,可他不记得谁了,如何能辩的真假?又如何能掉以轻心?
“你,你怎么了?”闻景宸终于认识到事情似乎比想象的严重,佟薇雨做事向来有分寸,这个玩笑明显过头了。
她是,真的不认得他?
“什么怎么了?”佟薇雨面无表情地道。
“你不认得我?他对那你做了什么?”闻景宸忽然剧烈挣扎起来,眼睛发红,周身杀气四溢。
李承玄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不认得自己?难怪,难怪她不回来,难怪雨淮的神情那么怪异。原来,是她忘记了回家的路,忘记了他。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谁对我做了什么?”佟薇雨问。
闻景宸没有再说话,只是眼神愤恨,似乎要将某个人大卸八块、千刀万剐才能泄心头之恨。
“我一定会杀了他。”良久,闻景宸道。
佟薇雨觉得无趣,便放开了闻景宸,将他推下床,抱着被子睡觉。神神叨叨的,她还以为能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却不过听他自言自语,发狠说要杀了谁。
“要杀人,出去杀。别吵我睡觉。”最后,佟薇雨道。
她忘记了一个细节,她从不会在陌生人面前,安安心心的躺下睡觉。
当初与李承玄独处的那个夜晚,她都从没放松过警惕,可在这个她“不认识”的人面前,她居然就那么躺下了,而且是背对着他。
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别人,这是一种骨子里的信任,她已然成了习惯,即便是暂时忘记了,也改不了骨子里的习惯。
闻景宸有些失魂落魄,似乎没怎么听佟薇雨的话,离开前,他深深看了睡着的佟薇雨一眼。
别人伤他,无谓;别人伤你,找死。
闻景宸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细心的关上窗,但留了一丝缝隙,他知道她不喜欢关的太死,不管天热天冷,都会留一线。
闻景宸跳下楼,发现不远处火光闪烁,人影攒动,不断在接近这里,看来李承玄不一会就会过来了。
闻景宸赶紧沿着隐秘处翻墙而过,不过不巧的是,正好被一个换班过来的暗哨瞥见一抹影子。
“谁在那里!”
尽管后面的人追了上来,但闻景宸没有回头,他全神贯注回忆这座府邸的路线图,寻找最佳的那条撤退路线。
“站住!”那人声音似乎就近在咫尺。
幽月之下,白雪之上,两个黑影,一逃一追。
“咻!”忽的侧面飞来一枚飞刀,正中紧追不放那人的眉心,暗哨应声倒下。
暗处两个人走了出来,月光清幽,铺叙在那人身上,海蓝色的衣袍,暗黑的貂皮大衣,眉间一抹坚韧,眼中三分执着,一身气质光华,似乎与以前有些不同了。
闻景宸看清两人的面貌,有些意外,“是你们?”
没想到,走了许久的慕容珏会在燕北,而且是在这府中。
“她的事,我们出去再谈,王叔,把尸体处理好。”慕容珏淡淡道。
……
客栈天字一号房,暖炉哄得整间屋子都暖暖的,与屋外的寒风肆虐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说吧。”坐在慕容珏面前的闻景宸道。
“长林王,不,陛下,您自幼遍览群书,所知不少,可曾知道未央花?”
“未央花?”闻景宸摇摇头,他不曾知道。
“未央花,生于苦寒之地,是解火毒的良药,可采摘困难。这难不仅仅是它的生长环境,还有它的香味。不慎吸入花香者,会导致一段时间失忆,或者记忆错乱,但不是不可恢复,一般人,几年之后都会渐渐想起来。”
“李承玄是给薇雨闻了未央花吧。”
闻景宸握紧手中的茶杯,深吸了一口气。
“是。不过,她的意志力强过常人,会比一般人更早记起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等薇雨想起来,才能带走她咯?”
“是。不过,我现在是李承玄新请的看诊大夫,我有机会接近她,会让她尽快回复,你等着便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