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啊,王妃,王妃,救命!王爷和长山王打起来了!谁都劝不住!两个人都往死里打,要出人命了!”
曲清拼了命的往佟薇雨的扶摇阁跑,衣服在空中猎猎飞舞,自带一股强劲割裂空气。
佟薇雨听不见,依旧闲闲坐在院子里看书,让曲清愣是从院子门口,喊到佟薇雨面前。
“哎,别……看了,再看……王爷就没救了!”曲清气喘如牛,双手撑在膝盖上,呼呼的喘气,脸涨得通红。
佟薇雨被打扰,皱起眉,看了曲清一眼。他不是跟闻景宸去长山王府上了吗?
“出什么事了?”雨淮走出去不过一会,就这个空档,曲清就来了。
“哎呦,救人……王爷……打架……可凶了……从没见他……那么凶过……”曲清用手扇了扇,发现还是热的不行。
不行了,玩命似的跑回来,他要累死了。曲清腿一曲,干脆坐地上。
长山王嘴贱,说的那些话让王爷怒不可遏,这说动手就动手,拳脚相加,王爷是真的气急了!
他从没见过王爷那样!
雨淮脸色一变,尽量以平稳的口吻向佟薇雨禀告,使她辨认口型不是那么困难。
雨淮说到一半的时候,佟薇雨忽然站了起来,快步朝门外走去。
时间回到事发前。
皇上折腾一天,有些累了,随意吃些东西,就回宫了。
皇上这一走,众人心口那座大山也顿时消散,宴席的气氛越来越浓,一派喜庆。
大家都喝开了,官员一个接一个给闻景玉敬酒,说着祝福的话语,没多一会,闻景玉喝的脸红了一坨。
这酒喝多了,问题就来了。
曲清在心里数数,三……二……一……果然,闻景玉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很快消失在众宾客的视线里。
过了半晌,闻景玉捂着肚子,脸色苍白艰难的挪动着步子走了出来。
“大家看这木槿花,开得甚是绚烂。”
“咦?这木槿花是用丝带绑上去的?”
“如今木槿花的花期都要过了,开得稀稀拉拉,这送花的人想必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众官员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心里纷纷赞这送花人用心。
曲清撇撇嘴——确实,花了好大的心思。是他和兄弟们几天几夜没合眼的成果。
闻景玉一听是木槿花,脸色又是一白,连忙呼喝人将花搬出去,结果花还没搬完,闻景玉就挺尸了。
三公看了闻景宸几眼,一个劲的擦汗。
他们这一把年纪半截身子如黄土的,一辈子兢兢业业,恪守本分,为国为民,从没干过这么缺德的事,但是今天给闻景玉灌酒,他们是参与了的,真是作孽啊。
以前觉着长林王挺人摸人样的,也是和蔼可亲的,今天才知道,他整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
“老韩,这就是你说的人很好。”大司空风芜一副“上当受骗的悔不当初”的样子,朝着大司马韩新文发出质问。
大司空从小学的是国学经典,尊的是礼仪有序,行的是正当有为之事,闻景宸干的这事,他真有点接受不了,虽然无伤大雅。
“呃……他优点还是挺多的,你慢慢会发现的,会发现的。”韩新文又擦了擦汗,有点心虚。
是的,会发现的。你们会发现,闻景宸打架也很厉害的。
“唉——早知道三哥闻不得这木槿花的花香,我是一定不会送他这花的。不过说来也奇怪,我记得,小时候三哥,挺喜欢木槿花的,也没见他有事啊?”干坏事的正主,终于开口了。
众人一听闻景宸这自责的语气,纷纷安慰闻景宸。
“长林王啊,这不怪您,我们也从没听过长山王对这木槿花过敏。”
“是啊,您别太自责,您的一番心意是好的。”
“……”
曲清无力的蒙着眼,内心为这些蠢货感到悲哀——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一群智障!
闻景玉经过一番抢救,终于醒了过来,太医说让他躺躺便好,没什么大碍,百官松一口气,脸上又绽开笑容,各自吆喝着,吃菜喝酒。
闻景玉缓了口气,摇摇晃晃朝端坐在不远处,小口喝着酒的闻景宸走过去。
白瓷酒杯,细腻光滑,修长的手指轻轻拈着,肌肤莹润如同皎皎珍珠,相互映衬之下,也分不出杯壁更白还是他的肌肤更白。
连他喝酒的样子,都别具风情,引人注目,那由内里散发出的别样气质,令人感叹折服。
闻景宸平日甚少贪这杯中之物,喝的多了,只会更加痛苦,而不会解忧。
佟薇雨这几日不仅避着他,还疏远他,她虽不说话,但他观人甚微,他分明看得见,她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
以前只听别人说女人心海底针,现在他也深有体会。
佟薇雨的心不仅是海底针,她心的周围还有难以剥落的藩篱,藩篱将她所有脆弱都保护的严严实实,不让人去窥探。
“王爷,你少喝点,这酒后劲很大的。”曲清见闻景宸越喝越上劲,忍不住劝道。
前两天还兴致勃勃在城内到处跑,去借鉴人家什么夫妻相处之道,这两天怎么忽然泄气了似的,他和王妃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变得很怪异。
“闻景宸,你这么整我,有意思吗?”闻景玉挪着步子,终于走到闻景宸桌前,他坐下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何出此言?”
闻景宸搁下酒杯,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眸子中晶莹的水光流转,似那清晨反射着旭日的海面,波光粼粼,沉浮不定,飘忽难以捉摸。
“梨花叹,木槿花,还有……”闻景玉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古怪,似乎难以启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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