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由得她们自己吵闹,不去理会?你当真管过她们么?”秦顾英无奈。
佴钤殃不好意思地笑笑:“管不过来嘛。我那一年还好,不过三十人,可这人数年年增加年年翻倍,今年草草一算也有五六百人,诺大的宫殿也有点挤。不过我不管啦,我的房间一定是要独立的,好歹我的头衔比她们多一个字。”
“你呀,”秦顾英不知以什么心情面对她才好,似乎只有宠溺的无奈,“我难道该跟你说,你受苦了么?”不过,她的确给了自己一种,当姐姐的温馨感。
“对了,陛下没有给你找过麻烦吧?”佴钤殃忽然换上一副担忧的表情,细细打量着她的全身,这认真的眼神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秦顾英如实回答:“开始的时候是比较凶,但后来也就不在意我了,只是让几名仆人照顾我。”
话说到此,她终是反应过来,迅速扯过一旁的薄被遮掩住全身,只露出头,很凶狠的目光盯着对面意图不轨的人儿:“不要用你那邪恶的眼神玷污我纯洁的身子!”话说着她也回击了,用同样认真的眼神打量着对面人,心下评论着:身材不错呀,就是嫩了点,调教一下也无妨。于是心念手动,向那人儿扑过去,那人儿也早有防备,爪子二话不说进行突袭,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闹得正欢呢,忽闻门口侍女传话:“三王子妃,陛下要召见您。”
零王除了为千殁坠的事,又几时找过她呢?不敢怠慢,秦顾英当即推开身上人儿,走下床来,整理好仪容,一脸平静神色地走出房间,全然看不出是前几秒还在欺负小女生的不雅之人。
不过到底谁欺负谁也不能立马定出结论,怎么说她佴钤殃还是成功地扑到了阿英姐姐的,表面再从容镇定,阿英姐姐内心仍是如她一样的顽童心呐,很是可爱。
打闹累了正想躺在这歇息一下,享受秦顾英遗留下来的气息,不料门外侍女又唤:“圣灵女,陛下召见。”郁闷归郁闷,她来这探望秦顾英的事零王是知道的,也不能躲着不去,只好匆匆整理了一下不整的衣裳,梳理好凌乱的发,也走出了门,换上一副冷淡的表情来。
侍女只是来告知一下,并不负责带路,所以佴钤殃不紧不慢地走着,还很有闲情地四处看去。“哎!千晨默!”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佴钤殃下意识地喊出他的名字。不知怎么的,她已经可以轻易区分出这对双胞胎,想来是因为气质(气场)全然不同吧。
千晨默闻声停住了,向声源处望去,转而浅浅一笑:“佴钤殃。”天真可爱的,冷漠如霜的,都是她吧?想念,多少会有。
佴钤殃疾步跑去,待站定在他面前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可说的,开口便有些吞吞吐吐:“那,那个,好久不见。”
“千殁坠刚走。”千晨默面色不改,像是知道她想问什么,“不过也追不上了吧。父王定又是因为他的事才传唤你的。但要他改变主意是不可能的事,我只希望你能做好准备,不定父王会很气愤。”
听他这么平淡的口吻说着,佴钤殃莫名的紧张感也散去了,转而心里又有些微微的惆怅,真诚道:“谢谢你告知我。”
“我也只是在想,这会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呢?但怎么说,我很高兴。”千晨默温和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眸中只是极浅的情绪波动,很快又静若止水,“佴钤殃,要记得我,好吗?我走了。”语毕,他收敛了笑意,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离开,一双温和清澈的眼眸下,难言的落寞悲凉。
佴钤殃只觉得奇怪,又说不出为什么。听见侍女催促,她不再多想,匆匆走进正殿,只见地面两把脱鞘而出的利剑泛着寒光静静躺在其上。
秦顾英已落座,正与沉着脸的零王交谈着。
“陛下。”佴钤殃轻轻唤他,他只是望了她一眼:“坐吧,不要多问什么,我自会说明。”
秦顾英轻轻摇头,垂下眼眸:“陛下这可是太过放纵他们了?他们可是直系血脉中仅有的王子。”
“出去历练也好,我自然暗自派了能人护他们周全,只要不危及性命便可。”零王转身随意寻了一位坐下,目光又转向刚来的佴钤殃,“你可是知道,二王子与三王子将要动身前往战场前线的事?”
这便是千晨默要她做好心理准备的原因?怎么会……隐下吃惊的凌乱心虚,佴钤殃沉声回道:“现在知晓了。可怎么二王子殿下也……”
对于佴钤殃先关心千晨默的行为,零王皱紧了眉,表面还沉的住气,继续说道:“今晚他们便会动身,对敌军发动一场突袭。这危险是有所耳闻了吧,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是我天界打破一直败于敌军局面的关键转折,我相信以他们的能力,做得到。”
秦顾英问:“那陛下希望我们怎么做?”
“绝对不允许离开天界王城!”零王厉声命令道,“虽说敌军现在离王城还有很远的距离,但绝不能掉以轻心,你们是王室中人,若是出了什么事会让远在战场上的他们分心,更会让我王室受到威胁。王城现在只能死守,哪怕到最后天界大败,王城也必须要守到最后一刻,守住我天界的核心。所以王城内,目前来看是绝对安全的。”
“似乎我们现在很被动。”佴钤殃低语,“就没有办法战胜敌军么?”
“只求能守住。”零王满面倦容,闭上眼眸,喃喃叹道,“地狱的可怖残酷,几乎是不可战胜的。让他们试一段时间,再是无用,便只能等待时间(命运)的安排了,说起来可笑可悲,灿儿呐……我天界,目前只能苟延残喘了么?”
佴钤殃望着他的疲态,心下满是震惊,又不断说服自己相信王子殿下能扭转局势,会平安无事的。她的双手,那两枚温玉戒指,一黑一白,什么也感觉不到,然而这的确算是与他们之间的唯一联系。只有伤痛的时候,感知才会强烈,所以她宁愿祈求戒指一直一直没有异状,没有感觉便最好。心下,久违的空落感,久违的慌乱无措。
秦顾英一直没什么表情,目光平淡静若止水,仿佛一点也不但有,亦或者是早已想好了释然。
“还有,”零王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睁开了双眸,眸中已看不见丝毫情绪,想来心虚平复得很快,”圣灵女佴钤殃,你务必看管好灵殿,容不得有半点闪失,随时候命,你的责任很重,关系到我天界生死存亡,明白吗?你先回去吧。王子妃,你仍是维持原样,住在暮殿便好,没必要的话别肆意走动。”
“是。”两女齐声,眼中神色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