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好的柴禾,就堆在厨房外屋檐下面的台阶上,崔氏过去抱了柴禾,看到灶台上有对火镰,她拿着在柴上磕击了半天,柴禾连烟都没冒出来,她今天也累了,就失望地放下手。院里有口井,上面有辘轳,还有个水桶拴在井绳上,崔氏学着家里下人干活的样子,从井里打出一桶水来,她忍着井水的凉意,把身上揩拭干净,回房睡去了。刘琴等了半天,见娘就这么将就了,她也只好这么着把身子擦擦,睡了。
第二天早上,张仲青没让人送饭,他认为张焦氏送来的柴米油盐都在厨房里放着,她俩想吃什么自己做去,他没想到,这俩根本就不会做。
刘琴比她娘对生火的事儿,多知道一些,她从厨房外的柴禾堆里抽出一把麦秸,放在劈柴上面,这才磕击火镰,崔氏见女儿像模像样的动作,很是欣喜,不过,刘琴也就是能让这麦秸冒烟而已,她俩从早上起来折腾到半晌午,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烟熏的两眼泪汪汪,锅里还是凉水生米,刘琴实在受不了了,她把手里的柴禾往地上一扔:“娘,给我银子,我出去给咱们买吃的去。”
“就是个吃货,光知道买,连个火都不会生,带你出来真是带个累赘。”崔氏也让烟熏火燎闹烦了,见女儿这样,口无遮拦地发起火来。
“不带我出来,连这房子也住不上。我还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带我也不肯带弟弟,我若能嫁个好人家,你后半生就有了倚靠,哼,还不知道咱俩谁是吃货呢。”刘琴出去,从井里打出一桶水,往脸盆里舀了半盆,呼啦呼啦洗了脸,虎着脸看着崔氏。
崔氏就在女儿的洗脸水里洗了一下手,用手巾擦擦手,在怀里摸了半天,才拿出几枚铜钱:“不是娘小气,咱俩剩下不到十两银子了,这里只有米面,没有菜,我们后面总得买些菜吃吧?咱们得节约着点儿,现在就向张二少伸手要,肯定是不妥当的。”
刘琴也不说话了,她在琢磨怎样把张二少攥住,当然不会开口问人要钱了。
“都是你那狠心弟弟,竟然把咱们赶出来,舅妈还把你的首饰盒子抢走了。”刘琴气呼呼地说,“那里还有几个金饰品呢。”
崔氏没说话。
“有人吗?”大门有人拍响,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进来。
“谁?”崔氏紧张地问。
“师傅让我过来看看。”
崔氏一听,赶紧过去开了门,一个二十多岁的壮汉站在门外:“大嫂,师傅让我过来看看,你们吃了吗?”
“还没,正做呢。”崔氏有点不高兴这人喊大嫂,她可是听惯人们叫夫人奶奶的了。但现在她饿得很,有人来关照总是好事,她不好太计较的。她张嘴想说自己不会做饭,又怕被这乡下人嘲笑了,就什么也没说,把嘴巴闭上了。
“我姓宋,行二,嫂子你就叫我宋老二吧。”宋老二进了厨房,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从外面放柴禾的地方,拿过一把麦秸秆,放到灶膛口,然后用火镰在麦秆上方磕击,火星掉到麦秸上,引燃了,冒出烟来,宋老二小心地撮嘴吹着,烟雾越来越浓,终于轰一下冒出火苗,宋老二用小铁锨把着火的麦秸推进灶膛,又折了身后的一根干枯玉米杆儿塞了进去,崔氏知道灶膛的火肯定很旺了,那火光都把宋老二的脸映红了。
粥终于熬好了,宋老二看看,除了粥,屋里没有馒头,也没菜,张仲青平时很少做饭,都是徒弟轮流从家里给他送的,张焦氏送来的东西,他也不管,有时心里高兴,他大手一挥,就把那些东西送给徒弟了,张焦氏让给他的厨师,他也嫌麻烦,把人打发回去了。
宋老二最后把灶膛的火用有土的麦衣末子压住,给崔氏说到:“做饭时,你放点麦秸,把上面这土拨开,把火苗吹出来就可以了,不用顿顿都生火。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买点馒头和小菜去。”
他洗净手,从厨房拿了个盘子和一片笼布,往大门外走去,崔氏听他在大门外拍身上的灰尘,然后脚步咚咚地远去了,没多会儿,大门吱呀,宋老二又回来了,他带了一小盘酱菜和几个馒头。
“馒头还热着呢,赶紧吃吧。”他殷勤地把咸菜和馒头放到院子里的小饭桌上,“嫂子,屋里有面呢,你蒸锅馒头,就不用天天买了。”
崔氏脸色沉了下去,她连火都生不着,哪里会蒸馒头。宋老二似乎猜着她的心思,他一笑:“我去找点发面的面头,回头过来把面发上,下午我再来帮你们蒸馒头吧。”
“那就谢谢你啦。”崔氏堆出一脸笑容,嘴巴甜甜地说到。
“不谢,不谢!那我走了。”宋老二脚步似乎有点不稳,急匆匆出去了。
从这天开始,宋老二就成了这个院子里的常客,有他的帮助,崔氏母女终于可以顿顿吃上热乎饭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