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头没有那么多银子。”
茵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母亲在京城有两个铺子,每年都有上百两银子的收入,你几年都没在家,不可能把那些花掉,积攒到现在,怎会没钱?”
张仲青没说话,他在战场受伤,不得不回到家里休养,伯伯根本就没提这一茬,他也没往这方面去想过。
他们上路了,依然是茵茵坐马车,张仲青骑马。茵茵的话引起他很多的想法,忽然,他脑子一转,终于想通伯伯一些奇怪的举动了。伯伯明明是奸相程秉禄一党,最近却在他跟前说了很多程秉禄的大孙子程栋国的坏话。他义愤填膺地诉说程栋国怎样的抢男霸女、欺压良善,让张仲青对程栋国十分厌恶。那天程栋国要强娶花匠的女儿刘顺珊为妾,伯伯急急忙忙回来给他报信,张仲青本来不想管那些闲事的,最后却没有顶住伯伯的不断撩拨,冲出去把程栋国从马上打了下来,救下了那个苦命女子。他护送花匠一家出了城,返身回来刚进家门,伯伯就急急回来了,说是程栋国从马上跌下来甩死了,让他赶紧逃跑。伯伯给他塞了一百两银子一匹马,让他来这里。
张仲青气恼的恨不能把自己打一顿,他离开现场时程栋国好好的,只是摔得屁股疼而已,伯伯把他骗了。他从头至尾就是个大笨蛋,让伯伯玩弄于股掌之间,他还一直当伯伯在为他着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先动脑后动手呢?”王元帅敲着他的头,似乎那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又在耳边想起。张仲青心里一阵苦涩,自己若不是鲁莽,怎会受了伤,连累王元帅被迫交出帅印,回家养老。他不由得紧紧攥起拳头,若不是茵茵马车吱呀吱呀地响个不停,提醒他不要失态,他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
张仲青的脸色一路上很是阴沉,似乎有什么心事,她不知道张仲青这些年的经历,当然猜不出张仲青此时的心思,她还要好好盘算怎么收拾那块沼泽地,就不再观察张仲青了。
第二天早上,张仲青教完徒弟,就看到陈三卫站在练功场地外面:“等一下,我换换衣服。”
茵茵看他头一天脸色阴沉,还担心他今天不肯陪她,没想到张仲青跟没事人一样,她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一连忙了几天,期间,还把张海青叫到县城一次,才把那地买下来。茵茵和张仲青第一次去县衙时,县太爷就根本不想把地卖给他们,说了好多好话,县太爷把地价订为五两一亩,茵茵见事情不谐,无奈地行礼告辞,和张仲青出了衙门。她还不知道怎么对付这位性格怪异的县太爷,主溥尚勤踱了过来:“你们是南落人,可认识张海青?柴知县对其很是欣赏,若他能来,事情必然好办。”
“多谢尚大人指点。”张仲青施礼,同时,塞给他一个五两的银饼,尚勤也不推脱,笑着拱拱手,离开了。
茵茵没想到张海青虽然没有考上秀才,他的文笔竟然得了县太爷的青睐,张仲青亲自去桃林书院把张海青接回来,陪着他们去了一趟知县柴运通的后衙,海青带去的礼物,不过是些蜂蜜山菇,茵茵和张仲青耐着性子听县太爷上天入地的海侃,张海青却像遇到知音一样激动不已,最后郑重许诺,等土地修整出来,一定要送给柴运通一百亩。柴知县让茵茵到尚主溥那里交地钱,就客气地把他们送了出来,张仲青见地价没讲定,生气不已。
柴运通派人丈量了地土,连水面总共一千二百零五亩,尚主溥说一百零五亩归柴运通,二百亩算是水面,那部分不要他们交钱,算是送的。最后,茵茵他们出九百亩的地钱,共计七百二十两银子。张仲青惊讶的嘴里都能塞个鸡蛋。他给茵茵了四百两银子,算是入股:“到时该给我多少地,你看着办吧。”原来他送走张海青,在张焦氏面前威胁利诱,逼着张焦氏拿出了棺材本,他又把自己手上仅有的银子也贴进去,凑出这么多来。
他对财物并不感兴趣,也并不是认为茵茵能弄出什么奇迹,之所以还肯出那么些银子,是他出于赎罪的心理。他没有钱,买不起那么多地,虽然海叔和村里人把茵茵说得神乎其神,但他并没完全相信。让他没想到的是,茵茵让人做了几辆绞车,人们把土装进大筐里,用绞车把土拉过去,速度比他想象的快多了,到麦收时,收拾过的二百多亩地,都没有被淹住。
茵茵托人请来一个江南的人帮她养鸭,有水鸟的地方,很容易引发大规模瘟疫,茵茵让一个中医,开了一个针对人放治瘟疫的药方,定期喂养这些鸭子,竟然还有一定的效果,那群鸭子顺顺当当长大了。
一大片白色的鸭子栖息在碧草中,常常引得路人驻足,临河县就有了关于茵茵的传言,那群鸭子才下第一批蛋,茵茵还没来得及卖出去,传言都变成她收入几千两银子了。茵茵实在佩服人们想象力竟然这么丰富,她还在为整理这地奔波,还在想怎样更好的开发利用这地的资源,就有人上门来强行购买这块地了。
“不卖。我不是专门给人整地的。”茵茵都不待人说出二话,就决绝地拒绝了。
“呵呵,刘掌柜,你也不问问是谁要买你的地,就拒绝吗?”
“我不管是谁,我不卖。”茵茵也有点生气,什么人嘛,竟然想要强买强卖。
“刘掌柜,我劝你还是打听打听,临河县还没有人敢对我们董老爷说不的。”来人袖子一甩出了门,听见屋里有人“呸!”了一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