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啦。”
“那不行,毕竟是母亲的心意,你要孝顺婆婆另是一回事,她怎能扣住不给你说呢?”茵茵心里挺高兴,在这个世界的亲人里,肯为她出头的,就这位表哥了。她戴上帷帽,用绡纱遮了面,起身往外走,心里涌出一种幸福感,鸭蛋、鲁妈、陈长庚他们,对她忠诚、爱护,但和这种亲情,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表哥,姑母不知道我在南落住的呀。”
“是我说的。你走之后,母亲才想起来,她很自责,想让老妈子在戏园子里找你呢。”他俩并肩走到大门口,茵茵步行,苏君青则牵过马,翻身坐上去。
“让姑母破费了。”茵茵明白,她那姑母,没有孩子,把苏君青视为己出,甚至做事,都以苏君青的好恶为标准。她离开马车,姑母肯定假惺惺装作忘了问的样子,不想苏君青说出地址,姑母就明白这个侄女在继子心里地位不低,她赶紧送来礼物表达心意,要在苏君青面前树立一副非常仁慈的母亲形象。
张焦氏听二儿子跑回来说,一个骑着马的公子,到她家门口了,她心里疑惑,不知道是谁,正准备起身相迎,儿子又说:“我嫂子走在前面。”她脸马上就沉下来,昨天冒名接了一车礼物,她也怕人家来索要。
出门看到茵茵,张焦氏黑着脸,先发制人地道:“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取回我姑母给我的礼物了,谢谢母亲帮我收起来。”茵茵不想让表哥知道她和张焦氏已经闹得不可开交。
张焦氏不想承认。
“这是我表哥,姑母不放心,让表哥过来瞧瞧。”茵茵暗示她最好识趣,不要再丢人了。
张焦氏脸色变了变,转身往回走,苏君青把马栓在门口的石狮子上,迈步先行,茵茵紧随其后。
张焦氏很丢人地指挥儿子,取下炕头箱子上摞着的两只小箱子,放到了地上。茵茵打开,看着苏君青:“表哥,你看是这些吗?”
苏君青脸色阴沉地望着张焦氏,他的眼光,似乎都能把人冻死,茵茵没想到总是温暖、阳光的表哥,竟然还会这么冷。
张焦氏手足无措的嚅嚅了几下,转身爬上炕,从炕头箱里,取出一个包袱。她打开,里面是几匹绸缎,那颜色刚好适合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穿着。茵茵忽然明白,这姑母怎能料到茵茵和婆婆关系已经水火不容?送东西时,还为她考虑了,她收下箱子,可以把这些布料送给婆婆的,她没和姑母打过交道,看来她是个思虑周全的人。
苏君青亲自把那些绸缎一个一个摆好在箱子里,箱子刚好满当当的,他这才露出笑容:“我母亲送人东西,怎可能不把箱子放满?她是那么大气爽朗的一个人。”他合上箱子,鸭蛋和鲁妈赶紧抬了出去,长庚和长贵已经等在外面,他俩接过箱子,放到外面的牛车上,拉走了。
茵茵步行,苏君青干脆也不骑马了,他牵着马,走在茵茵身侧,茵茵看到桂枝和鲁妈满脸通红,猜想她俩肯定跑着去叫陈氏兄弟了。
到了荒宅门口,苏君青向茵茵抱拳:“茵表妹你回去吧,我就不进去了,父亲说,今天吃过午饭,我们就动身了,晚上在渡口歇一晚,明天凌晨过河。天气过几天热了,河一开,就得乘船,那很麻烦的。”
“天气已经比寒冬暖和了,走冰面很危险的。”茵茵不仅担心起来。
“这两天冷一些,昨天派人去查看了,今早报说没问题。”苏君青见茵茵一脸担心,就微笑了一下,安慰她道:“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吧。”
他转身欲走,茵茵着急地说:“表哥,你等等!”她扭头,对身后人说:“把那罐蜂蜜取来,还有杏脯、蜜枣、罐头,都拿过来,取点麻绳、一对竹篓子。”鲁妈、桂枝、鸭蛋转身急急去了。去年收入不错,茵茵为过年留了好些吃食,现在家里还有些,她想送给苏君青,她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确过得不错。
家里剩下的罐头、蜜饯等,装满了两竹篓,陈长庚用麻绳把两个竹篓捆绑好,搭在马背上。茵茵不好意思地给苏君青说:“都是家里自制的,表哥不要嫌简陋。”
苏君青做了个鬼脸:“有东西收,我很高兴,就是一会儿骑马不舒服。”他见茵茵灿烂地一笑,尽管只看见眼睛,那里透出的欣喜还是让他心里很舒服。
翻身上马,苏君青回头看了一眼茵茵,眼神复杂,茵茵分明觉到里面有浓浓的怜惜。他摆摆手,然后决绝地扭头,双腿一动,骏马迈开大步,很快就出了村,茵茵听得马蹄声渐渐远去,他的背影很快出了视线。心里略有点怅然地返身回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