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古筝发出一声清脆的轰鸣:“贵荣妹妹知道你忙,也并非一定要你陪她,她只不过是担心你每天晚上睡在如意坊而已。”
“那种地方,我很不喜欢,怎么可能睡在那里?”朱贵觉得很冤枉。
“不喜欢吗,那天晚上你怎么去了?”英梅笑意更浓:“你不会是说,你是专门为了我而去的?”
“赶巧了,应酬而已。”朱贵自然不可能让高英梅知道自己那天为什么去如意坊,为什么非要让她陪酒的真实原因。
“陈公子乃人中龙凤,我想你也不可能是为了我。”高英梅头一低,沉吟了几秒钟,展颜一笑道:“公子难得来一次,就让英梅为公子弹奏一曲吧。”说吧,十指挥舞,美妙的琴声开始在校园内回荡。
悦耳动听的音乐,倾国倾城的美人,夜色朦胧,烛光闪烁,此情此景说不出来的温馨和浪漫。只可惜,朱贵是个大老粗,他听不懂高英梅弹奏的是什么乐曲,无法像那些才子们那样发表长篇大论,赋诗几首,更不可能手持竹箫和佳人来一次琴箫和鸣。
朱贵只能傻乎乎的听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听着看着,不觉得竟然有些痴了。
一曲终了,高英梅含笑问道:“大宝哥,这首《凤求凰》如何?”
“这是《凤求凰》吗?”朱贵恰好会背诵一首叫做《凤求凰》的词,于是卖弄道:“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好词,好曲,好听!”
“你……”高英梅突然捂住肚子,伏在古筝上哈哈大笑起来。
朱贵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英梅妹妹,我……我说错了吗?”
高英梅笑了好半天,才挣扎着坐直说道:“你那是无名氏的《凤求凰》,而我弹奏的是司马相如的《凤求凰》,这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两首曲谱,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你唱唱看,能和乐曲的节拍相和吗?”
千万不要和古人谈论诗词,否则的话将会自取其辱,这是朱贵得出来的结论。
不过朱贵并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不就是不懂诗词歌赋嘛,这对于二十一世纪的人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朱贵穿越到这个世界,并不想以风liu才子的面貌示人,尤其不想在高英梅面前这样。
因此朱贵只是淡淡一笑:“嘿嘿,我是一个粗人,英梅妹妹见笑了。”
“能粗得像你一样坦荡,也是个雅人。”高英梅推开古筝,站起来说道:“既然大宝哥不识音律,小妹从此之后就不在大宝哥面前弹琴了。大宝哥,小妹为你舞一曲《霓裳羽衣舞》如何?”
朱贵也连忙站起来,摆手道:“还是免了吧?我这个大老粗,哪懂得什么霓裳羽衣啊!时候不早了,我该会通四海了。”乖乖不得了,光看着就让朱贵心里痒痒的,热血一个劲的沸腾翻滚,如果再让高英梅在面前扭腰摆臀的舞蹈,自己还能把持得住吗?
高英梅的笑容收敛了一些,躬身施礼道:“小妹送大宝哥!”
穿过小院,在大门口的时候,高英梅低声问道:“大宝哥,贵荣妹妹说你得过高人指点,能够未卜先知。你曾经片刻之间治好哑女,三天治好了刘旗总腿的顽疾,制造的东西更是千奇百怪,这些都是真的吗?”
朱贵说道:“小姑娘随便说说,难免有夸大之处,我其实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英梅虽家门不幸,被没入娼门,然英梅入门时日不多,自始至终洁身自爱,卖艺不卖身,现在还是纯洁之躯。”高英梅昂起头,目不转睛的望着朱贵:“大宝哥,你相信吗?”
朱贵很诧异,不知道高英梅为什么要说这些,正色答道:“我信,我正是因为钦佩英梅妹妹的气节,才帮助英梅妹妹脱离如意坊的。”
灿烂的笑容再次回到高英梅的脸上:“哥哥曾说过,四年后逆贼张献忠将会授首,妹妹就等你四年。届时,如果让哥哥说中了,妹妹的一切任凭哥哥安排!”
什么叫一切任凭安排,难道可以做我的女人吗?
听了这句话,朱贵既轻松又失望,轻松的是四年之内不必担心因为高英梅而引起翠花和贵荣的怨恨,失望的是,四年时间未免太漫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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