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过了会,又听思霞道,“算了,反正太太和老爷也不在府里头,告诉你也无妨。其实二姑娘给大少爷送礼只是个晃子,还不是冲着江世子去的。”
如美小小声地低咒了一句,如晴却是一点都不吃惊,虽与如善不怎么接触,但她的心思,及她最近的动作,倒也能猜透几分来。
“江世子是何等身份?那永宁伯府又岂是二姑娘这种庶出之女能高攀得上的?偏有人就是不信邪,眼巴热乎的巴上去,先前永宁伯夫人自恃身份,虽不喜二姑娘的作为,却也旁敲侧击的警告了咱们老爷太太。可偏有人不死心,又尽使些下三滥的伎俩。只要稍有眼力的人,如何看不出那永宁伯夫人隐藏在和气面孔下的傲慢,偏有人太把自己当回事,昨儿个二姑娘闹得大笑话,倒也让咱们乐和乐和了----”
思霞正说得带劲,思云却在一旁扯了她的衣袖,小声警告:“你小声点,也不怕被人听到。”
思霞稍稍心悸了下,却不敢再说下去。倒是思月却心痒痒地道:“思云姐姐,你怕什么呀?老爷公差去了,太太去庄子上收租,这儿就咱们几个姐妹,只要咱们不说去,谁能听到?”
门缝里的如美也不由自主地点了头,惹得如晴一阵好笑,不过心头却在思忖,如善昨天究竟闹了什么样的笑话呀?就是借着送礼接近江允然吧,那---然后呢?
脑海里浮现江允然湿和淡然又文质彬彬的脸,再闪过一直跟上跟下满脸皱纹只一双眼睛利索得吓人的孙婆子,如晴心里略略知晓是如何一回事了,不由扯了扯如美的衣服。
如美听到一半,正听得津津有味,如何肯离开,拍开如晴的手,非要继续听下去。
如晴双腿都蹲麻了,不愿再听下去,一个人偷偷地走开了。
来到无人的地方,望着月季花枝头那边怡情轩隐隐绰绰的院门,终于明白过来,今早李氏那股得意劲儿是哪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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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不在府里,总爱霸着她的如美偷听墙角正乐着呢,如晴忽然觉得好生无聊,遂迈着小脚丫四处溜达起来。
方敬澜虽只是从五品小官儿,但方家家底确实不错,这方家大宅建筑宽阔,布置大气,到底没有江南园林那般秀美精致,但对生前也只是枚普通老百姓出身的如晴来说,也足够她美了。
一路闲逛,居然又来到知礼的倚松院,又看到院门口孙婆子那身暗红药芍花缠枝比甲的粗壮身材,心头叹口气,遂即迈动小短腿,不着痕迹地改变了方向,往另一院子走去。
倚松院临近的院子植满碧绿青竹,院子也起名为劲竹居,不消细想,也知道是知义那个棺材脸的院子。
重生在这古代,如晴对这对新上任的兄长并未有多么浓郁的亲情,再加上同父异母的关系,让她对这两个兄长一直敬而远之。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每日里听老太太对如真苦口婆心的教诲,她悟出一个道理来:古代女子的天是父亲和夫媚,但,支撑着这份体面的却是娘家父亲或兄长。
所以呢,想要找一门好亲事,就必须把父母讨好了,想要在夫家活得体面,就必须与兄长打好关系。
于是,咱们活学活用随遇而安的如晴小童鞋,迈出了她重生后六年来,最有意义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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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竹居建筑并不大,比起倚松院来,足足小了五成,但一进入院门,便发现里边别有洞天。宽阔平展的院坝,不染尘埃,不见半个下人奴仆,只有院子角落里立着两排黑压压的青衣劲装带剑武士。发现如晴的到来,十数双利眼齐刷刷地朝她射来,
如晴从未见过这些阵仗,这些武士一个个臂大腰圆,浑身充了杀气,不知是从哪个死人堆里活回来的杀手,全身充满了血腥气。
这知义的院子怎会出现这些人?如晴的疑问在接触到院子里正舞枪舞得起劲的“双黑大侠”时,得到了解释。
所谓双黑大侠,就是两个同样身着黑衣劲装的少年,各挥舞着长枪正虎虎生风地打得热闹,
如晴生怕刀剑无眼,只能挨着墙壁慢慢地挪动小身子,眼见两个黑影有朝自己打来的架式,手脚忙乱地从地址捡起一口破锅挡在身前,以防不测。
知义发现了如晴这个外来入侵者,只斜目扫了眼,不再理会,又继续投入战斗中去。
倒是另一个比知义略高半头的黑衣少年侧脸打量了如晴,一边使着手中长枪,一边道:“你不是说你府里的奴才都极有规矩吗?这又是打哪冒出的小丫头?”
知义不理会他,挥动长枪,虚斜直刺他的小腹,半路又改招斜刺对方肩膀。
那少年不料他来这一招,虽堪堪避过,却又激出一身的傲气,遂发了狠地与知义缠斗在一起。
如晴见他们越打越烈,有些担忧地看着知礼冒汗的棺材脸,又见那陌生少年那凶狠凌厉的攻势,忽然出生少许的同仇敌忾之心,轮了手头的烂锅就要朝那少年扔过去。
又瞟到另一边林立的杀气腾腾的青衣武士,那一双双瞪如铜铃的眸子直射着自己,如晴黑白分明的眼珠儿转了转,生出的那丁点儿同胞之心立马化为乌有,在无数双利剑般的盯视下,嘿嘿傻笑两声,讪讪地放下锅子,盼着知义把那少年打得落花流水。
可惜,没能让她如愿,知义虽武艺不凡,但那黑衣少年却是招式凌厉狠辣,很快知义便落于下风,甚至不小心胸前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隐隐有红丝从紧捂的手指间破出。
那黑衣少刺中了知义后,便收了枪,但声音却傲慢得紧,“比起上个月,你的武艺倒是增进了不少。”
知义不说话,只是丢下手中的枪,单手捂着胸前的伤,声音冰冷中又带着少见的谦恭:“世子功夫精湛,知义受教了。”
世子?
怎么又来一个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