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盯着她把姿势站好。如美坚持了一会儿便坚持不住了,嚷嚷着说不干了,花嬷嬷厉眼一瞪,说:“三姑娘,女孩子最重要的便是耐性。堂堂方府的姑娘,若连这点儿苦都无法吃,也枉了老太太的一番苦心了。三姑娘再忍忍。”说着扬了扬手头的戒尺。
如美平时候张扬任性,但也怕花嬷嬷手头的戒尺,敢怒不敢言地继续站着。
而如晴则叫苦连天了,身板儿越小的孩子越是不容易坚持,但她不想挨打,如真那么顶要的身份都被打了,何况她一庶出的。
一直坚持了小半个时辰,花嬷嬷这才叫如晴休息,如晴一得到解放,立马把头上的书拿了下来,坐到椅子上喘着气儿。如美却不服气了,大声嚷嚷:“不公平,为什么只放如晴一人?”
花嬷嬷说:“三姑娘再耐心片刻。四姑娘年纪最小,理应减点儿累。”
如美不服气,却不敢再说话了,只能恶狠狠地瞪了如晴,如晴冲如美笑了起来:“三姐姐,你便再坚持一会儿吧,若是让爹爹知道三姐姐能坚持这么久,肯定会很高兴的。”
如美想了想,也觉得如晴说得有道理,又瞪了她一眼,继续站着。
如善看在眼里,轻哼了声,站得越发直了。
过了会,花嬷嬷依次让如美,如善停了下来,而如真却是最后被喊停的,如晴知道,年纪越大的,越站得久,这是训练耐性,也是训练如真的耐压能力。
再来---如晴看了如真娇好明丽的脸蛋儿,举手投足间,自是浑然的气派天成,虽说只是五品官儿的姑娘,但说话行事间,自是一派的高贵典雅,假以时日,估计便会有云氏那派头了。
感觉花嬷嬷对如真是格外用心的,可以想像如真在老太太心目中有多重要了。
花嬷嬷教得简单,第一日便只教了站,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花嬷嬷要离开了,在离开之前,又吩咐姑娘们从此以后便得像那样站,不得勾肩驼背,一经发现,打手板子。
花嬷嬷走后,姑娘们累成一团,谁也没力气说话。
这时候,姑娘们各自的丫头们都端了点心来,如真的丫头玉阶端了蜜丝杏仁糕和一腕红枣粥,如善的丫头碧竹端了绿豆蜜饯糕片,及一盅鱼汤,如美的丫头锦红则端了几块脆香葱花饼,及一碗八宝粥,而如晴,如晴的丫头夏荷则等了许久也不见踪影。如美讥笑她:“四妹妹,你那丫头可真够可恨的,居然不来侍候你这个主子。”
如真这才发现了如晴身边连个丫头都没有,立马问:“晴妹妹,你那丫头呢?怎么如此懒散?我说你也该拿出点主子威风来---”但见如晴小小的个儿,也不过五岁多的个纪,又养在太太那儿,哪来的威风可言。遂又暗叹了口气,心想等下告诉给祖母,让祖母提醒姨母去。
如晴长长地叹口气,说:“妹妹没有姐姐们那般驭下的本事,让一个奴才给骑到头顶了。倒让姐姐们看笑话了。”
如美轻哼了声:“你这小笨蛋,何不拿出做主子的威严?把那没眼色的奴才狠狠打上一顿。”顿了下,又兴奋地说:“若你没办法收拾她,交给我好了,定让她知道厉害。看她以后还敢怠慢于你。”
一旁的如善冷笑一声,插了句话:“三妹妹尽可能在下人面前耍主子威风吧。这府里头,谁不知道四妹妹身边的奴才俱是由太太指派的。”如善这话说得可就有点儿玄了,聪明如如真,当然听出来了,如晴不聪明,但她有着成年人的思维,也听出来了,而如美则要逊了点,但很快便听出味儿来了,立马碰地放下手头白海棠彩釉瓷盅,挑眉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善慢腾腾地喝着鱼汤,一派的秀气娇柔,悠悠地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如善哪受得激,闻言便起身准备理论,被如晴拉住,如晴说:“妹子先在这儿先谢过姐姐们的一番好意了。丫头嘛,自是要教训的,只是,这个时候妹子肚子可饿得不得了---”说着一双大眼可怜巴巴地扫射着如真等人盘子里的点心。
如真首先明白过来,立马把自己的盘子递了过去,笑骂:“吃吧,如美倒是说对了,你就是个小笨蛋。”
如善也把自己的盘子拿了起来,但,如美动作更快,不过又舍不得那葱香味的饼子,又想伸手拿回来,却被如晴眼明手快给截去了。如美干瞪眼,如晴冲她傻笑,“三姐姐,我口渴。”如美不禁来气,掐了她一把,骂道:“得寸进尺,蹭鼻子上脸。”不过仍是把手头喝了一半的八宝粥递给她。如晴也不客气,接过来,呼噜噜地喝得精光。如美看得又是一阵心痛,恨声道:“呆子,等会儿你可得替我作些补偿。”
如晴笑道:“三姐姐,帮人帮到底,等会儿还是由三姐姐出面,帮妹子教训那般不知死活的奴才吧。妹妹身板儿小,又没三姐姐那般有主子威严。”
如美被如晴如此一夸,心中得意,鼻孔朝天一哼:“你个没用的,这点小事也要我出面。哼。”
如晴讨好地拉着她的手,笑道:“是是是,三姐姐最厉害了。”如美照例由鼻吼哼气。
如晴又笑了笑,发现一旁如真深思的脸,及如善不屑的微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