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年之约

后一发的我，不敢用来打狗，因为这一发如果我打出去了，那些本来逃远的村民会觉得我没有威胁而折返过来对付我，可眼前还有剩一条狼狗，这条狼狗似乎有些智商，它看见另外几个同伴死在我手中，所以不敢冲上来要我，只是死死的盯着我，不让我往前走一步。

    我知道狼狗的性格，狼狗这种狗训练的好，是非常服从主人命令的，而且它特别护主，只要你敢对它的主人动手，它不管你是谁，你手上有什么家伙，它都会咬你，而且是死命的咬，咬死为止。

    我不敢大意，但我又不能浪费最后一发打它。

    “可恶……”我骂道，一时陷入困境。

    “小峰！”孙沫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看见远处，孙沫竟然挣脱了村委，但她看不见，跑的方向错了，竟然朝旁边的沟跑去。

    “孙沫，别乱跑！”眼看着孙沫快要掉进沟里，我连忙大喊想阻止她。

    “小峰，你在哪里啊，小峰……”孙沫没有停住，倒在那个沟里了，浑身都是泥巴，白色的连衣裙都被泥巴污染了，她哭喊着，“小峰你在哪啊……小峰，呜呜呜呜……我看不见你，我看不见你……呜呜……为什么我看不见你，为什么天要这样对我啊……”

    孙沫哭的太惨了，她的声音都沙哑了。

    听着她的哭喊，我的心都碎了，我感觉天地都为之动容了。

    “沫沫！”我大喊，我也哭了哭的很惨，“沫沫……”

    “小峰，你这个混蛋！”村委大骂，“你怎么没有死在外面？你要害沫沫害成什么样才高兴？”

    “是你害她的，都是你害的！你为什么不让她跟我走？”我捂住腿上被狗咬的流血的伤口狠狠道。

    “是你害她，去年你不逃走，会发生今天的事情吗？”村委说，“沫沫在家等了你一年，她茶饭不思，一听到家门有声音就会跑出去问是谁来了，她瘦了多少斤你知道吗？你呢？看看你穿的，你以为你打扮成城里人就真的是城里人了？你别忘了你的老本，你是我们孙家入赘的女婿，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你就放下手里的家伙跟我认错，并发毒誓说你以后都不会跑了，会一辈子呆在孙沫身边，我就把你做的一笔勾销让你回来继续做我的女婿。”

    村委说这，扶起孙沫，怜惜的看着孙沫，“要不是沫沫对你这么深情，我真恨不得直接杀了你。”

    “不，我不能留下来。”我说。

    城里，我还有许多事要做，我不能让铁力哥和军哥失望，而且我还要找我的亲生父母。

    而对于孙沫，我真的很想和她在一起，但我不是想做个低眉顺眼的上门女婿，我想要的是和她过上正常的婚姻生活，我打工挣钱，她在家里做贤妻良母，我相信孙沫也不会喜欢低眉顺眼在她家混饭吃的我。

    “那你滚吧。”村委看着我手里的家伙说，“你现在牛比了，我们孙家惹不起你。”

    他肯定知道我还剩一发，所以不敢拦我，因为我还能打死一个人。

    我拿家伙指着村委，还不放弃要带走孙沫的决心，“把孙沫还给我。”

    “你！”村委瞪大了眼，看着我，“你敢打我，不怕遭雷劈吗？”

    “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雷劈？”我问，“我数三声，把孙沫还给我，不然我的家伙不长眼。”

    “小峰不要！”孙沫突然拦在村委前面。

    “沫沫？”我惊讶了。

    “小峰，虽然我想跟你走，但他是我爸，你不能伤害他。”孙沫说。

    “可他不让你跟我走啊！”我说。

    “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爸，小峰，我不想你们互相残杀，如果可以选，我宁愿我从来没活过。”孙沫说，“小峰，我爱你，我是你的妻子，但我爸是我的亲人，血浓于水，你们两个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想也不能失去你们任何一个，所以我求你，不要伤害我爸，爸，我也求你不要这样对小峰了。”

    我听了，垂下手，心里很不是滋味，是的，我确实太冲动了，完全没有顾及孙沫，村委是她爸，如果我真的打死了她爸，那她还怎么和我在一起？

    村委听了，也陷入了沉思，似乎觉得他自己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良久，我和村委对视着，但因为中间隔着孙沫，所以我们都不像刚才那么愤怒了，我心里想的全都是孙沫，我知道如果我再对村委出手，她肯定会心痛，我想，村委可能也和我一样，不想再让柔弱可怜的孙沫伤心了。

    “小峰，我会继续等你的，我是你的妻子，我会在家等你回来，等你真正有能力带我走的时候你再来吧。”孙沫说。

    说完，她便转身拉住她爸的手，跟着他往村子方向走。

    “沫沫……”我喊她。

    孙沫听到我喊她，她停了一步，但没有回头。

    村委抹了抹孙沫的眼泪，心疼的抱住孙沫，也不管她身上是不是沾满了污泥。

    村委转过头，没有愤怒，用很平常的语气对我说，“小峰，看在沫沫这么为你的份上，我就给你一次机会，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你如果有能力了，我会让沫沫跟你走，以后孩子也跟你姓。但如果一年之后你一事无成，你得答应我回来继续做你的上门女婿。”

    我听了，流下眼泪，如果不是孙沫对我的爱以及对村委的父女亲情感动了村委，村委绝不可能跟我做这样的约定，我想，他恐怕也是怕孙沫心痛吧。

    “好！沫沫，你等我，不用一年我就会回来找你带你走！”我大喊，身上的伤痛早已忘却，心里一心只想着尽快在城里混的出人头地然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