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话就没事了。但那青楼的女子是个心大的,见同时得到郡守家的公子和齐国侯府的三公子青睐,就有了些想法。她想着王诚此人本就是风流成性,他要了自己不过是图一时之乐;李钧虽然也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齐国侯府本身就是个金光闪闪的招牌,更何况这李三公子的二哥还是名动天下,英俊神武的开阳公子呢,即使自己跟了三公子,但是能远远看一眼开阳公子也就满足了,运气好的话,后面的事情也说不定呢。
这女子定下了主意,就对王诚冷淡了些,这王诚也是众人捧在手心里长大了,见一个青楼的女子瞧不上自己,心里的火就上来了,他喝了几本酒,就把女子往自己这里拽,那女子泪眼涟涟地向李钧求救。李钧本就是借酒消愁,见王诚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就觉得对方也是在嘲笑他无用,他也毫不想让。两人吵着吵着,也不知哪一方先动了手,就打了起来,双方带的人都不少,这一打几乎把这青楼拆了,事情就闹大了。
官府的人赶到后,谁也不敢带走,就想息事宁人,叫人给两家送信。
两人的家里很快得到了消息,来的都是总管,将两人接回了家,李三公子豪气地将那女子也带走了,老总管劝了几句,见他不听,也撒手不管。没办法,这青楼之地,主子们谁也不好意思来。不过不同的是,王家的主事之人王郡守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李家的李罡侯爷则是在城外军中,李二爷李罘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消息,立马抽身就出门了,他才不想管这烂摊子事。李钦、李钊、德昭都在各自的军中。剩下的都是女眷和小孩子,除了总管来也别无他法。
徐夫人也早早知晓了此事,李钧早已搬出了芳华院,现在跟李钦、李钊一起在侯府外院有自己的院子。她也不管别的,只在李钧带那女子进到侯府的时候,派人传话:“侯府中不许身份不明的人登门,再有下次,扭送官府。”
那女子立即依偎到李钧怀里哭啼不已,李钧软玉温香,本来有些后悔,又霎时心软了,只好将她安置在芳华院自己旧时的屋子里。
段红灵知道后大怒,她这些年来在段老夫人耳提面命下,对豪门世家的规矩了解了不少,晓得越是高的门第越是忌讳家中子弟与青楼女子有粘连。齐国侯府可是雁门最尊贵的门第,现在儿子居然把人带到家里来了,她耐着性子跟李钧将道理,李钧梗着脖子就是不同意把人送回去,言道了若是真送回去了,他以后在这雁门也没脸出门了。
母子两人正僵持着,李珏姐妹冲了进来。当先的李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对着母亲和哥哥就是一通埋怨:“哥哥,你把这样的女子带回家来与我们姐妹共处,我们以后的闺誉还要不要了?我们以后还能出门吗?”又转头埋怨段氏:“母亲知道哥哥这样顽劣,也不拦着,现在我们姐妹可如何是好?”
李瑕见母亲有些不悦,连忙道:“母亲,哥哥这样行事,会让人背地指责我们侯府教养不够,以后对哥哥在外行事非常不利。”
段氏虽然觉得儿子才是自己的靠山,但是这几年李珏姐们在齐国侯面前得宠,自己也得了不少便利,当下怒道:“叫人速速将那人卖得远远的,她的身契呢?”
李钧见一向有求必应的母亲也生气了,心中发闷,他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公子,哪知道青楼女子还要身契,只好闷声答道:“没有带回来。”
段氏顿时觉得头痛了:“来人,将那女子速速送出去,不拘哪里,只要远远的。”
那女子还在李钧房里暗喜,觉得傍上了一个大靠山,正坐着当贵妇人的美梦呢。谁想没过一会,几个粗壮的婆子冲了进来,在她开口前堵上了嘴,绑上就走。她稀里糊涂地被拖上马车,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被扔了下去。这女子挣扎起身,绳子倒是被松开了,她用头上的朱钗,雇了一辆马车回了青楼。心里到底有些不甘心,又被其他女子嘲笑她攀上枝头的美梦落空,不敢说齐国侯府的家规不好,就明里暗里说李钧优柔寡断,是无用之人。
到了腊月二十三那天,齐国侯策马从城外军营中回来过小年。刚进侯府,老总管便将李钧的事情跟他讲明了,并跪下请罪,言明自己拦住三公子,办事不利。李罡看着白发苍苍跟随了自己几十年的老总管,叹了一口气,亲手将人扶起来走了。
老总管身后一个年轻的小厮问道:“总管爷爷,侯爷这是不怪罪我们了吧?”
老总管一个巴掌拍过去:“还不回去干活,不想要工钱了?”
那小厮嘻嘻哈哈摸着头跑了。
老总管看着齐国侯的身影摇了摇头,侯爷当初要好好对夫人的话,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糟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