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抓奸夫

爱慕美色，何况床笫之间又温柔得趣？她虽打得他，骂得他，到底舍不得，年轻守寡那三年，她可是尝尽独守空房的空虚，这真赶走于九政，剩她一个人孤枕难眠，她怕是熬不住的，再者不管怎么说那是她两个孩子的亲爹，总不能看着他留在这里送死。婆婆文氏是看透了黄氏这性子，为了春生容忍于九政多年，如今怕是真容不下了。那便走吧！

    可惜是不如人愿，黄氏刚收拾了个小包裹，几个人刚走出家门，迎面碰见几个提着扁担锄头的汉子，怒气冲冲过来。

    于九政见势不好，扭头便跑。被冲过来的老三房的老三春礼一把拧住，兜头便是一扁担，打得于九政眼冒金花，晕头转向。

    应永远恰时跑来，远远地喊，“不许动手。”

    春礼拧着于九政，狞笑道：“三叔你来了正好，给我们老三房评评理，这狗娘养的欺负我大嫂，如今我大嫂投了鱼塘，我们要拿他偿命。”

    老二春义举着锄头，讪讪道：“大嫂不是被拉住了，没跳下塘吗？”

    春礼瞪了他二哥一眼，春义不敢说话了。

    老四春智年轻，举着把镰刀，“我割了这混蛋玩意儿。”于九政吓得夹紧了腿，瘫软在地。

    应永远一个头两个大，这几个都是老三房的侄儿，李氏与于九政的事被占二嚷了出来，满村皆知，这要是应家本家爷们，这事可能就是两家男人找其他的借口打一架，或者在家揍媳妇一顿，或是忍气吞声默默了事，毕竟农家娶房媳妇都不容易，彩礼钱都是极大的负担，谁也不敢没事把婆娘休了。吵嚷出去，明目张胆地找奸夫斗殴，可是丢人丢脸的事，谁也不肯这么硬干。可是偏生是于九政，这应家湾头一份的外姓人，老三房本来就仗着儿子多，家境富裕，在村里横行霸道的，如今出了这等丑事，不能拿儿媳妇怎么样，还不能治死于九政？文氏已经是反应快了，但没料到老三房兄弟这般不顾脸面，不等老大春仁回家，就这么嚷嚷开来，行动如此之快。应永远想通这些，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应永远举起两只手安抚老三房几个兄弟，“春义，你大哥不在家，这里你是老大，叫你兄弟都别激动，有话好好说。这事还没问清楚呢，不忙定罪。”

    “怎么不清楚？明明白白是他做了猪狗不如的事，我们砍他杀他都对，三叔你不能太偏心。”春礼斜着眼睛，勾着应永远，“我瞧你是春浅亲爹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可是你再护短，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啊！”说着就给了于九政一脚。

    于九政又疼又怕，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黄氏见状，倒到地上嚎啕大哭，哭她死去的丈夫应永理，哭她没爹的春生，哭她未成年的于红娥和于星星，哭她于家被应家人欺负，哭她命苦，哭应家湾人欺负她孤儿寡母——

    那一哭一喊，故事娓娓道来，条理分明，还不耽误哭，把几个男人都震慑了，这才叫真正的哭丧，他们老三房的李氏和占氏那叫什么哭啊，简直就是小儿夜啼，毫无技术含量。

    黄氏这样一闹，那几兄弟有点迟疑，应永远抓住时机，“几位大侄子，这样打闹也不成样子，我还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不如大家去我家，把事情分辨清楚？”

    “谁跟你讲理？你当我们是晚辈好糊弄呢！”春礼不干，挥舞扁担，“我今天就是要打死这货，谁敢拦着我？”说着举起扁担。

    “住手！”一声爆喝传来，却是族长永成和应沐瑞走了来，族长黑着脸，“刚才的话我也听了几句，事情原委都没弄清楚，你们兄弟几个想干什么？打死人吗？打死了你们偿命？”

    春礼见族长来了，把扁担放下，愤愤不平道：“族长大伯你来了正好，给我们老三房评评理，这姓于的，欺负我们老三房没人，做下那等猪狗不如的事，我们把他浸猪笼都是够的，就算打死了，见官我也不怕，一人做事一人当。”

    “你是想闹两姓大拼？”永成冷笑一声，“人家可是姓于的，暂住在我们村，于姓在田水河南岸可也是大姓人家，你打死了他，人家姓于的找上来，你去当好汉，给他偿命？”

    永成张嘴就把这事上升到乡民两姓之争上，大帽子盖得太严，春礼有点接不上。“可是，他没理在先，姓于的找来，我们也不怕。”

    春智道：“对，不怕。二哥，你说呢？”春义诺诺半天没挤出一句话，气得春礼真想给他二哥一扁担。

    春智道：“那咱们先找于家，找他们族长来评理，看看他们老于家是不是敢护着他。”春礼点头，给了春智一个赞许眼神，这话说到点子上。

    “那好，我再问你，于湾地处哪里？若是今年夏天老天爷生气，我们要从田水河借水，水道从哪里来？”

    春义瞬间胆子大了，“田水河到我们应家湾的水道要经过于湾，我们这方圆数十里就只有石头洼那一处大水塘，根本不够附近的灌溉，我们村子田地都是往北走，越往北地势越平，根本就没有什么水源地，每年借水都要从田水河来。要是得罪了于湾的人，以后借水就难了。”

    “二哥。”春礼是怒其不争，恨不能捂住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二哥，“你不会说话就闭嘴，还不是二嫂惹出的口舌，如今你还事事跟外人一道，你们两口子到底安的什么心？”

    春义低下头，恨不能把手里的铁锹捏出个窟窿。

    永成道：“连老二都明白这个道理，我想全村的人都应该都能明白这个事。这样吧，于二叔这事交给村里处理，暂时把他关进祠堂，待我跟几位族老商量了，再说处置法子。”

    春礼本是不肯干的，奈何永成坚持，他身后还站着一位京中金贵少年，老七房正是风生水起的时候，他也不好过于逼迫，于是咬牙答应了。

    于九政被春礼兄弟几个拉着关进了祠堂，黄氏哭得死过去，被春生背进家里，红娥和星星张着嘴嗷嗷地哭，被春生送到奶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