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娘闹的厉害,还真不如走亲戚住一段日子,躲开她,时间是最好的伤药,想来时日一久,她总能放开心结,不再跟她一个小姑娘置气。
第二天,永丽回城,主动提及要带春浅回城里住几天,文氏不肯,“清明了,茶叶疯狂地长,她要采茶,做家务,还得照顾春裁,哪里能去玩儿。哪里都不许去。”
张氏倒是很想让春浅离开,眼巴巴地看着永丽,只是不敢出声。
春浅是没有发言权的,只能默默为自己的命运叹息。永丽还待劝说,简礼拦住她道:“我让阿青叔先送你和吱吱归家,我还要去顾庄一趟,看看佳晟那孩子,跟他说下进城考试的事。正巧我倒是忘记了去顾庄的路,不如□□浅给我带路。”
张氏眼睛一亮,春浅也是心思一动,她去了顾庄,姑姥姥知道家里发生的事,肯定是要留她住下,顾张氏做事,文氏反对也没用,小姑父真是善解人心,谁说他迂腐了?
女婿开口,文氏不好反对,于是送了女儿回家,又遣春浅送简礼去顾庄,吩咐她:“去了顾庄,不可多嘴,早去早回,明日家中有事,早些回来帮忙。”
春浅是满口答应。她带着简礼打算穿过后山湖,上湖岭,抄近路去顾庄,刚出了村子,便看见云谙音站在一颗榆钱树下,指挥春裁摘榆钱。春浅暗叹,这孩子,对于野菜各种吃法,还真上心。
“那位就是随着你们三房沐瑞回来的京中好友云公子?”
“就是他,性情比较古怪。”方才路过,按理他是晚辈,应该向简礼请安,但他只是对简礼点了点头,连眼睛都没弯一下,无礼至极。
简礼蹙眉,“活泼不足,沉稳有余,浑身气度,有大家风范。还有你那堂哥,那陈渊岳亭的气质可不是小门小户能养出来的,你们家那位三爷爷怕不是什么普通家庭吧!”
春浅心惊,简礼生长在县城,是位秀才,在城里也算是有识之士,去过省城数次参加乡试,交友广泛,就连府尹大人都是见过的,可谓是见识不凡,他也认为这两位公子气质卓越,那就是说不是春浅的错觉,这几位公子的出身怕不会是他们口中所说的京中普通子弟。
不管如何,这些人和事都不关春浅的事了,她现在做的就是好好在顾庄多住几天,好躲过大伯娘的精神折磨。
春浅带了简礼去顾庄,姨爹顾初英带着顾佳晟招待简礼,春浅便进了后院。刚到院中,便看见顾佳昕带着春深摘桃蕊玩儿,只听佳昕脆生道:“花褪残红青杏小,这青桃也没什么意思,巴巴地写了诗词,哥哥还爱得不得了。”
春深道:“表哥喜欢的总有道理,我觉得挺好啊!”
“哥哥说这桃树是杏树,你也会说是。应声虫!”佳昕一扭头看见春浅,扔了青桃,笑道:“咦,春浅来了。”
佳昕已有十三岁,生得袅罗纤细,一双小脚,走起路来摇摇摆摆,越发衬得整个人婀娜多姿,少女妩媚。
春深不情不愿地喊了声“二姐”。
春浅也不在意她的态度,特别是经历过春晓的事,她看待几个姐妹心境不同,再看春深时便没有往日的不耐,摸了摸春深的头,“大日头的,站太阳底下,看晒得一头的汗,脸都红了。”
春深捂住脸,佳昕把手掌挡住额头,娇声道:“啊呀,都是春深小蹄子撺掇来摘青桃儿玩,这日头可要把脸晒黑了,我脸颊发烫,一会儿会不会黑了呀!”
“嗯,你俩脸都晒得红扑扑的,这晒后要做修复保养的。”
佳昕拉住春浅的手,“你最会这些稀奇古怪的法子,走,快跟我回房,给我找些修复的法子,可别晒黑了,变丑八怪了。”
春浅扶着佳昕的手往房里走,“你皮肤白,稍微一晒就红,红了后就黑,黑了还好,到冬日休一休,能白回来,就怕晒伤了,起了爆皮,皮肤就不好了。”
春深嘟着嘴,把手里的青桃扔了一地,“黑就黑了,哪里不好看了?”
春深的肤色比起顾佳昕和春浅,稍微有点黑,但她很漂亮,她肌肤紧致,眸子黑亮,眉眼分明,其实是应家三姐妹中长得最漂亮的,但她自小养在顾家,养尊处优,有些骄纵,最不喜欢的便是春浅居然比她白。
春浅和佳昕听春深抱怨,相视一笑,两人进了屋子,春深还站在院中生气,春浅对春深招手,“赶紧进来,我教你肤色变白的法子。”
春深虽有不甘,但耐不住变白的诱惑,磨蹭了一会儿也进了佳昕的屋子。
只听佳昕迟疑道:“真要去偷?我怕哥哥生气,他生气很吓人的。”
“一家人说什么偷,你就光明正大地拿了,表哥也不能怎么样。”
“你们要偷表哥什么东西?我不准,小心我去告状。”
佳昕按住春深,“告什么状,你个小缺心眼的。我们在说美容的法子,春浅刚说了,我们晒伤了,皮肤红了后会变黑,如果想不变黑,而且让皮肤变得更白嫩,有个法子,就是用芦荟汁抹脸。哥哥刚不是托人买了几盆芦荟么,就养在书房,我们去要一盆,如何?”
春浅也是临时起意,刚才送简礼去见姨爹,路过顾佳晟的书房,看见了几盆芦荟。
春深:“芦荟真的可以美白?可是,表哥很是喜爱那几盆芦荟的,怕是不肯给我们。”
“所以说偷嘛!”
春浅听了一会儿这两只商量怎么偷顾佳晟的芦荟,转身出去,去找姑姥姥。张老太太老了,现住在顾家最后一进院子里,图个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