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浅在顾家住了三天,直到春绣来接她。春浅真不想回家,顾家好吃好玩的多,她天天无事上房揭瓦下河摸鱼,都无人管,回家后不是去拾柴禾便是要学着扯猪草喂猪,吃得又差,一言难尽。
但现在是农忙季节,家里的人大大小小都要动员起来,稻子开始收割,小孩子都得去拾稻穗,总不能让应春浅一直在顾家玩儿。
张老太太、安慰春浅,“等过了秋忙,姑姥姥叫表哥去接你来家,你表哥秋天要正式上学,我给他请了先生,你不是嚷着要认字么,跟他一起学认字去,不过不许淘气。”
“太好了!”春浅跳起来拍手。佳昕跟姑姥姥学着扎花,满手的血点子,幽怨地看着春浅,“奶奶,我也想认字。”
张老太太嗔了她一眼,“你还是先学好扎花儿吧!不要跟春浅比,我倒愿意把她跟你一样养,但是应家奶奶可不答应!春浅学几个字,会算账,将来出去不吃亏,她可是要当作男孩养的,说不定还能帮爹娘筹谋点事。”
张老太太看事透彻,春浅心中暗暗佩服,管理这么大家族的女人都不是善茬,她的意思春浅明白了,张氏这一胎并不被看好,张老太太曾自己亲自去瞧过,也让有经验的女人断过,几乎都说是个女娃。如果张氏再生个女孩,春浅的角色就重要了。张氏的身子骨并不好,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养出个男娃,什么时候能养出男娃呢!
顾佳晟暗暗对春浅比眼色,意思是欢迎春浅加入他的学习大计,春浅对他做鬼脸。张老太太起身走了,顾佳昕不忿,故意将针线盒推到春浅身上,春浅没防备,被佳昕用针扎了两下。
应春浅捂着手指,无语凝噎。小孩子的报复简单又直接,可惜她打不过顾佳昕,只能忍着。
顾佳晟看出不对,拉着春浅的手斥责妹妹,“二妹,你不高兴就跟奶奶说,总欺负春浅干什么?”
顾佳昕眼波流转,笑了起来,拍手道:“哥哥羞,偏心小媳妇儿。”
顾佳晟败马,脸红了。
应春浅暗骂,顾庄的人真是鲜廉寡耻,这种玩笑开到小孩子都知道了。她总要反抗,才显得自己有水平,于是只好回击,“裹小脚的才是要嫁人的,我不裹脚,我是小子,将来只娶媳妇,娶像表姐这样漂亮水灵的女孩子做媳妇。”
攻击值够了,顾佳昕盯着自己一双小脚,嘤嘤哭起来。张老太太回来,应春浅道:“姑姥姥,表姐脚疼了。”
“疼就哭几声吧,我那时裹脚的时候比她还小一岁呢,也天天哭,哭着、哭着就好了。”
应春浅看着顾佳昕梨花带雨的模样,顿时心软了,欺负一个小孩子怎么就有品了,而且还是一位裹着小脚,即将失去足量天地的女孩子。应春浅抱住顾佳昕,给她擦眼泪,“表姐别哭了,等我长大了,我娶你。你脚小,我大脚,我背着你出门玩。”
张老太太、顾佳晟和顾佳昕都笑了起来。顾佳昕擦干眼泪,推开应春浅,“没羞没躁的,说什么胡话,难道你就不是女孩子了?”
应春浅拍手而笑,“笑了笑了,天晴了雨歇了,小猫小狗打架了,哭也好,笑也好,都说傻笑比哭好……”春浅随口乱编了几句,唱了起来,稚嫩的嗓音,软软糯糯,大人和小孩都听住了。
顾佳晟忠心赞叹:“春浅唱的真好听。”
顾佳昕嘟嘴,“她就会胡编乱造。”
张老太太:“小黄莺似的。”
应春绣探进个脑袋,“春浅,别唱了,回家捡稻穗。”
画风瞬间变了,可以唱《拾稻穗的小姑娘》了。春浅顿时泪流满面。
顾佳晟面露不忍,扯张老太太,“奶奶,留春浅在我们家再玩几天呗!”
顾佳昕:“赶紧家去吧,我们家的米可不是风吹来的,总不能养着外人。”
春浅瞧她得意的小脸,忍不住道:“迟早你也是外人。”顾佳昕炸毛。
张老太太及时灭火,“好了,别闹。春绣,快进来,跟我说说你娘的情况。”
春绣在姑姥姥和顾佳晟都在的当儿,有点别扭,不像独处时那般热情奔放,应春浅瞧出点名目,是对小男生有点顾忌。春浅瞧得有趣,顾佳昕依偎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问:“你偷偷看什么?”
春浅:“就不告诉你。”顾佳晟也眼巴巴地望过来,春浅没理他,认真听春绣与姑姥姥对话。
春绣在说娘的近况,“她身子还好,说是有点腰酸,晚上我爹给她揉呢!我奶奶说,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有情况,赶紧来告诉我,长山家里的是会接生的,我叫她去帮忙。”张老太太一再吩咐,“虽说已是第三胎,但她自小身子骨弱,我总担心。”
春绣脚尖蹭脚尖,欲言又止,张老太太点她额头,“还有什么话不能跟姑姥姥说的?”
春绣道:“我偷偷听奶奶说、可能还是个丫头,劝我爹不要养呢!”
“作孽啊!”张老太太尖细的嗓门提高,洁白的脸庞涌上红晕,“这个应文氏,真是心狠手辣,她想做什么?她不养,送我们家来养!你回去跟你奶奶就这样说,应家养不起,我顾家来养,反正我已经养过她娘,再养个闺女也不算什么!”
春浅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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