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忧,她有些迷离的眼睛陡然瞪大。
“妈呀,这人怎么有这么多头,让我来好好数数”。伊千年浑说着,“一个、两个、六个、九个、十二个”…她数着数着就好似把自己催眠了一样,坐在席子上,左右摇晃着自己的身体,昏昏欲睡,眼睛半睁。
季忧见她要往右边倒,边便伸手一拉,把伊千年带进自己的怀里,伊千年倒下以后,眼睛完全的闭上,在季忧的怀里拱了拱,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紧紧地抱住季忧的一支胳膊,甜甜的醉梦了。
“你不喝吗”?方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把酒杯举刀嘴边说。
“我不喝,你独自一人好好地品吧”。季忧说。
方孟看了看手里小小的酒盏,觉得这样一下喝一杯,实在是太不尽兴了,就把酒杯放下,单手拿起了装酒的坛子,喝两口就酒停一会。
季忧低头看着枕着自己的腿,抱着自己胳膊正在熟睡的伊千年,他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他用另一只手,温柔的拨开贴在伊千年脸上不老实的碎发,无需琴瑟在御,只是这样两个人安静的守在一起,便胜却人间无数美好。
方孟看着他温柔的表情,满足的笑意,幽深似深潭的黑眸里,闪过一阵算计的寒光,他单手拿着酒坛,拼命的往嘴巴里倒着酒,许多来不及吞咽下肚的清酒,就顺着他的嘴巴,流过他倨傲的下巴,穿过它的脖子,打湿了他胸前的一大片衣服。
“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来到我们身边,但如果你胆敢做出一些伤害到年年的事情,我绝对会亲手杀了你”!季忧轻轻的说,视线始终没有从伊千年身上离开。
“我期待你来杀我,毕竟天下这么大,我只认你这一个对手”。方孟静静地的说。
“我不会辜负你的期待的”!季忧说。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季忧的腿早已经麻了,手也有些僵硬,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哪怕是轻轻的,都没有动过,方孟也一直坐在原位,独自灌着酒,天已经黑了,嘉和殿里无人点亮红烛……
“时间到了,我们该去看烟火表演了”。方孟看着擦黑的天空,幽幽的说,然后他站了起来,把手里拿着的空酒坛子,轻轻一甩,扔到了嘉和殿门外的青石路上。
“噼里啪啦”的一阵声响,伊千年被惊的一下子跳了起来,她的眼睛还闭着,方孟看了一眼跳起来的伊千年,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嘉和殿。
“年年,别怕”。季忧站了起来,牵住了伊千年的手。
“呵呵,好久不见,十分想念”。睁开眼睛的伊千年脑袋还有点浑,看到季忧就是胡言乱语一通。
“怎么样,头感觉疼吗”?季忧问。
“头?不疼啊,为什么头要疼”?伊千年呆呆的说。
“你喝醉了”。季忧说。伊千年的眼睛转了转,然后想起了,方孟带来的烈酒的辛辣味。
“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方孟了“。伊千年使劲的摇了摇脑袋,酒意散去,她的思绪也能连到一起了。
“季学士,烟火表演还有一个时辰就开始了,蜀王派我来接您前往蜀王宫”。小太监恭敬的行礼说。
“走,走,我们快去吧”。伊千年兴奋地推着季忧走。
“你说我们会遇到紫玉公主吗”?马车内,伊千年有些担忧的问。
“不会,今晚紫玉公主一定不会出现”。季忧肯定的说,他说的话,伊千年都不加思考,全盘相信。
“要是能换回女装就好了”。伊千年看着自己蓝色的衣服,小声的嘟囔,既然见不到紫玉公主也就没有伪装下去的必要了。
“停一下”。季忧听到马上喊停了怎在稳定行驶的马车。
“季学士,有何事”?小太监勒停了马儿,隔着一面帘子,对着看不到的季忧问。
“你想办法帮我找一套宫装,不要宫女的,也不要旧的,样式可以老一些,但一定要干干净净,你能做到吗”?季忧问。
“能,能,保证能”。小太监激动的点头,他五岁就净身成了太监,如今已在蜀王宫里当了十年的差事了,到今天他终于看到了出宫的希望。
“好,你若这件事办好了,我必定完成你的小小心愿”。季忧说。
那小太监把马车停在了宽阔且长深的两道宫墙之中的道路之上,他小小的身影迅速融进夜色里,没有一刻钟,就见那个小太监手里拎着一个包袱又从夜色里出现。
“这曾是织锦司为王后缝制的春装,因颜色太浅,王后并没有穿过”。小太监把包袱递给季忧说,其实就是这个小太监看王后不穿才偷了出来,本想拿去卖个好价钱,如今不想竟成了他走出这深宫高墙的钥匙了。
“年年,你看看可喜欢”。季忧把包袱递给伊千年,马车里左右两侧各挂了一盏白琉璃灯,灯火白亮,照的伊千年脸色也有些朦胧。
伊千年拿过包袱,打开一看,是一件白色衣襟边是嫩黄色的广袖流仙石榴裙,伊千年拿出衣服灿然一笑说:“喜欢”。
只要是女生穿的衣服她都喜欢,也都比她现在身上的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