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下提高音量:“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女人眼神怎么那么差劲?”乔出有点惴惴。
“再说一遍!”
“你女人……”
“就是这个!舒坦!”
“看看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一个公众人物也不注意点儿。”乔出一脸嫌弃,“不是都找私家侦探了么,干嘛还要自己来?”
阮默怀今天戴了顶棒球帽,帽檐拉得很低。两条手臂长长地伸出去,白色衬衣的衣角随风翻飞,像极了一个落拓的少年。他歪着头,像在回忆什么,缓缓说道:“其他事我都可以交给别人去打听,唯独她我想亲眼看看,我好多年没看到她了。我……我想仔细看看……哎你说这么久了我怎么就绕不过去呢。”
“啧啧,到底意难平。古人诚不欺我。”
后来他们默默蹲在墙角看着林琅和元可走出饭店,穿过马路,混进对面的人潮中。
陶恪和几个领导陪市妇联的人吃了饭回来,已是两点多。
林琅正戴着耳机把上次采访那个画家的对话从录音笔里腾出来,不期然肩膀被人拍了拍。一回头,见是陶恪,她赶紧起身。
不经意瞟到林琅的录音笔,陶恪说:“这个东西,不要太依赖了。”
林琅困惑地看着她。
“拿个录音笔,让被采访的人感觉你很专业,那是自我安慰。功课都在台下做。每次采访前,把你要采的那个人能查到的一切,事无巨细全部查到,作为你的资料装订好。然后一边看资料,一边做笔记。你要是能走完这个过程,那支录音笔还真的可有可无。”
林琅恍然大悟。
陶恪看上去心情不错,又说:“如果你不仅空手采访,还对她每一句回答都准备周全,每一个提问都戳到她心上,那她肯定觉得你很厉害,会觉得‘这个人我不能敷衍’。你就可以挖掘出更多的素材,这是一种良性循环。”她看着林琅醍醐灌顶的表情,笑了笑,“很多事情都不是你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慢慢学着吧。你先来一下。”
林琅跟着走过去。
陶恪的办公桌在房间的角落,面积不算小,开放式的,用木隔板和屏风遮了下。办公桌前还有张双人沙发,沙发上摆放几只龙猫玩偶,是她平时休息的地方。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只信封,递给林琅,说:“是邀请你的,就代表《私享》去吧。”
深褐色的烫金信封用火漆封缄,看着挺高档。林琅纳闷地揭开,从里面取出一张邀请函。上面分别用英文和中文写着参加时间和地点,来自某国际时装品牌发布会。
“这……”
陶恪摊开手,耸了耸肩,“这牌子还是第一次在国内开新品发布会,挺难得的。既然邀请了你,你就去看看啊。肯定会碰见几个明星,还能顺便约个采访。”
“好。”
回座位的时候林琅把信封小心翼翼藏好,没让别人——尤其是元可看到。去年年底公司开年会,林琅带江几暮来吃自助餐,途中元可走来抱怨没有抽到好奖品。
元可走后江几暮淡然地说:“这种人啊,要小心,千万别让她看见你落了什么好。”
“为什么?”
“她能在你面前这么大放阙词,还不都是笃定你弱鸡到对她毫无威胁。一旦你得了势,她肯定要提防啊。”
林琅是一年半前跳槽过来的,前东家是家游戏公司,她做行政,环境单纯。听江几暮这样一说,她颇为受教。
好在她向来就是个谨言慎行的人。
快下班的时候梁澈又打电话来了。
“林琅,下班了吗?我到你公司楼下了,顺路一块儿吃个饭?”
林琅捂住电话小声说:“我还差几分钟,要不你等我一会儿?”
“好。”
元可的座位在窗边,林琅的座位靠门,两人隔得挺远。然而她在接电话的时候,元可正好从洗手间回来。她兴冲冲地凑到林琅身边,压低声音说:“每次都提前五分钟停在楼下等你,让你根本无处可逃,这么心机的人我只能猜梁澈了。”
林琅点点头。
“挺帅的。”
“我发现是个男的你都说帅,你真不挑。要不你过生日我送你个充气\娃娃吧,男款的。”
“哎!你别损我啊!我有句忠告要送给你!”
林琅挑挑眉,表示愿闻其详。
“多年的阅男经验告诉我,梁澈他啊……是个斯文败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