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惊得打翻了杯子,脑子顿时一空,反应过来后,她怒吼着“他疯了吗?想死不要把殷家都害死啊”自从殷宏才视她为奇耻大辱,三番两次派人来追杀他们后,殷英对父亲的感情逐渐褪减,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了,此刻殷宏才造反,殷英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保住娘亲,她也顿时明白fèng云儿为什么会找上门来了,语气渐渐软化了下来“云儿,你能念着我,我很高兴,真的,你真的不需要看在我的份上对他诸般容忍的,他不能把殷家放在火盆上烤,你放心,我会劝奇哥的。”她用力握了握fèng云儿的手,以示决心。
一开始,殷英以为fèng云儿来是劝他们出山的,她虽然与姚奇开了这个打铁坊,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平平安安地在这里过着隐匿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呢?她很珍惜这种微小的幸福,所以态度很坚决就想拒绝fèng云儿的招揽,可再听到原来是自己的父亲造反,殷英心头涌起了一股愧疚,即是愧疚自己对友人的想法太坏,又是愧疚自己父亲居然做出如此错事,此刻她就等着姚奇回家,劝说一二。
姚奇回家的时候,脸色与平时迥然有异,他黝黑的脸上有尴尬有不甘还有一丝的微妙,他从后方抱住了殷英“英儿,我见到了张秀大哥我”
“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殷英怪异地觉得心头的束缚打开了“去吧。”她觉得自己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姚奇的本事她知道的,这些年宣斌等人都做出了一番事业,而她却把姚奇禁锢在这个小作坊里头,哪怕做到最顶尖的作坊主又能怎样,其他人都能青史留名,凭什么她的夫婿要困窘至此呢“回去吧,奇哥,你曾说过要为我挣下一个一品诰命的,你要谨记。”
不是不担忧,而是不愿让自己的爱束缚了爱人的羽翼,爱一个人就想给他最好的一切。
姚奇没有说话,紧紧的拥住了殷英。
夫妻二人连夜便回了边城,虽然殷英与殷宏才断绝父女关系,但她到底是殷家大小姐,手里也有当年爷爷留下的符印,她联合殷家族老,下了殷宏才的兵权,把殷宏才软禁了起来,对外声称殷宏才疯病发作,前头诸多说法都是妄语。
半个月后,皇帝张秀启用了殷宏才女婿姚奇作为镇守边城的大将。
又半年后,张秀调姚奇做安南巡抚,其妻殷英随行。
后人说起姚奇,小部分人会为他惋惜,这位将军身为皇帝的同窗在中原统一上并未出力,这是一个遗憾,然而姚奇在对外战争中那种攻守势能自由转换的战争风格真真是让人为之一亮,其夫人殷英更是一个人物,不但是上马能打仗,下马夫人外交也做得非常好,凭她一张嘴,居然给国家挣了一个郡县,不得不说这对贤伉俪可以说是皇朝一大亮点。
说的有点远了,让我们往回看吧。
姚奇拿着一封信,脸色有点怪异。
“奇哥,怎么了?”殷英怀里抱着个襁褓,注意到爱郎的表情,问道。
“啧啧,胖子家二郎要来我们这了。”姚奇忍着没有大笑“他也有今天,等胖子的儿子过来,我非狠狠操练一番不可。”想起了同窗生涯,姚奇的脸上浮现着温馨。
“怎么突然就过来了?”殷英知道自家在此地刚打开局面,虽然有治理安南的经验,可很多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心底对这个安排也有些疑惑。
“因为胖子家二郎想娶宣斌的女儿呀。”姚奇笑的龇牙咧嘴的“这可好,两家掰起了手腕了,还牵扯到了皇帝那一家,现在好嘛,便宜我了。”姚奇一笑,法令纹明显露出来了,他也不年轻了,然而身上血性未凉,刚好他手上缺得力的人手,管他是谁呢,用了再说。
“你呀。”殷英的语气里有股爱嗔“好歹是朋友的儿子,别太亏待了人家。”然而她也就这么提了一句“哎呀,丫头发大水了,她爹快点来换。”殷英忙不迭地把女儿塞给了自己男人。
姚奇看着手里的丫头,哭笑不得,一张脸上渐渐浮现了父性“好你个小丫头,真会找时候。”姚奇蹭了蹭孩子的脸,满脸的胡茬让孩子哇哇大哭了起来。
珊丽番外:暗恋就已经足够
苏玛丽其实不叫苏玛丽。穿越前的前尘她已尽忘,穿越后的名字她不愿再提起。
她有个牛x轰轰的爹,在她爹看管下,苏玛丽肆无忌惮的过了她的少年时光,然后有一天,她爹死了,死得轰烈,她一夜之间长大了,带着她爹遗留的财产,她远走他方,找了个快死的老头嫁了过去,闲来无事就跟老头的情人与女儿斗法,越闹腾她心里越欢。
后来,老头死了,她动极思静,开始想叶落归根了,回了故里,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只除了一个人,苏玛丽第一眼就认出了她年少时的女神,女神依旧很美,在她眼里依旧带着光环,虽然女神有了孩子,但一点都不像是已经生了孩子的人,手下回报说女神男人已死,苏玛丽瞳孔微缩,终于决定冒着被皇帝发现的风险留在京城,留在女神的身边。
女神的女儿很萌很可爱,就跟自个的孩子一样,就是那个女婿不太可爱,竟与她一样都是穿越党,苏玛丽对于如何处置那个小子一个劲地犯愁,可是女神和女神女儿都对那小子很好,罢了罢了,她便听之任之吧。
苏玛丽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会为了守护女神而把自己的势力与另外一个人共享,可是为了女神,这些都是值得的,更何况苏玛丽也觉得张秀会是那个最后的胜利者。
最后,张秀果然登基了。
何柔珊因为是皇后的母亲封了超一品的荣国夫人,门口的那个牌子早已经换了,而苏玛丽则腆着脸依旧住在何柔珊家里,怎么说都不走。
何柔珊这一生都不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喜欢的人居然是自己,但除了不睡在一起外,二人姐妹情深,同出同进,感情亦是羡煞旁人。
“丽儿,你看看这算什么事?”何柔珊气呼呼地递过去一封信。
苏玛丽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轻笑一声“珊珊,乖,不要那么生气嘛,几个孩子都有分寸的,你也知道小二他性子惫懒,让他出去活动一番也是好的。”
“我也知道,我只是生气他们做了决定才告诉我这个当娘的。”何柔珊叹息了一声,孩子们都大了,她也当祖母了,总觉得很寂寞呀。
苏玛丽顺手就把何柔珊的小手捞到了手里“没事,没事,别生气了,有这个时间生气还不如想想我们下次去哪里旅游?”
说起这个,何柔珊眼睛一亮“嗯,我要去”与苏玛丽住一块后,听苏玛丽说的那些旅程,她也心动了起来,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那么地爱旅行。
望着凯凯而谈的何柔珊,苏玛丽明眸里的温柔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李婵娟:大姐我就是聪明
张秀登基后已经没有漕帮了,李婵娟早就已经做好了投资,倾全帮之力帮张秀,终于从商变官,她爹也捞了一个运输经营使来当一把,漕帮钱多人多,李婵娟直接公开招婿,挑中了帮里的三把手当了自己夫婿,然后把丈夫也送去当官,这么多年,张秀的帝位一直很稳,李婵娟不只是雪中送炭也是锦上添花,终于得到了丰厚回报,父亲和夫君都得到了高位,而她后宅之主位置一直很稳。
肖瑾儿:
肖瑾儿不甘心被卖,她逃过,却被抓了回去,她绝食,被整治几回也怕了,她想死,死不成,而她也终于害怕了,这么多天她终于想明白了,她不是什么绝色,怎么可能当完前朝宠妃还能当后来的皇后呢?无怪乎张秀要这么对她,她心里头充满了惨淡,她很想辩解说那些话不是她真实想法,可事实是当时的她就跟失心疯一样说出了这些话。
随着她手被打折,口被毒哑,张秀在她心中那仿佛幻想一样的爱情转瞬而空了,那个男人从来都不属于自己,可她就算死心了,这辈子又能得到什么好?生不如死,形同行尸走肉。
又一次她被人牙子糟践,被罚跪在地上的时候,她只觉得一阵冰凉,明明这人牙子已经很久不再作践她了,为什么突然就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就被温热的血溅了一身,她又惊又怕地发现人牙子居然在她面前被劈成两半,而且更严重的是她居然没有吓晕,人牙子一死,马队顿时一阵喧闹“山贼有山贼”
护卫们边打边后退,一辆辆马车被冲翻,里面的女子都哭喊着跑了出来,肖瑾儿心里浮现了一个念头,跑,赶紧跑跑得越远越好
肖瑾儿不知道跑了有多远,也压根不分辨东西南北,她知道她晕过去后有一双温热的手把她扶了起来。
当她醒过来,她看见面前有一张毛孔很明显的大脸,她一惊,想尖叫却发现无法出声,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惊吓,只见那脸的主人略有尴尬的离她远了一些,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吓着你了吧?”
男人脸方,本来是路人的样子,可在军中行伍呆久了就有了军人的坚毅感,一瞬就与普通人的感觉分开了。
也许是那张脸让自己感觉到了安心,她张了张嘴,说不出声音,感觉到喉咙的干涩,只能比划了下“啊啊”“嗯?你口渴了吗?”男人用家里干净的杯子倒了一碗水,递过去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姑娘,你不能说话?”
肖瑾儿只觉得脸上有点烧,接过水杯的手颤抖了一下,水杯就要打翻在地的时候,男人敏捷地伸出手,稳住了水杯,肖瑾儿也顾不得难堪,直接就着对方的手喝起了水,想她从前的日子要什么有什么,现在连杯水都不能自己喝,也是悲伤。
男人眼眸一深,注意到肖瑾儿的手关节处“我可以看看你的手吗?”虽是这样询问,但语气里却有些别的东西。
肖瑾儿嘴唇微抿,把手略略一送。
男人抓住她的手,细细看了起来,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他神色微微一变,再抬头的时候,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你的手可以治,但需要时间。”
肖瑾儿因为这句话,眼眸一亮,抓住对方衣袖急切地就想说什么,可什么都说不出,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懊悔。
“没事,我说了会帮你就会帮你的。”男人拍了拍她的手,以作安抚。
“大牛啊,那闺女醒了吗?”门外,进来了一个老妇人,手里端着一碗汤,脸色和蔼极了。
肖瑾儿看着男人一瞬间变得憨厚的样子,有些惊奇。
“闺女,你可醒了,可把大娘我吓坏了,来,这碗汤是大娘亲手炖给你补身子的,快喝了吧。”
面对大娘那自来熟的热情态度,肖瑾儿却想起了自家娘亲,她眼里蕴了些许温热,就想接过这碗汤。
“我来吧。”男人接过了汤,一勺一勺地喂给肖瑾儿喝,从小到大除了母亲之外,这是第一个会给自己喂东西的人,她半是害羞半是羞愧地喝了这汤。
大娘惊异地看着自己这跟木头似的儿子,原来儿子开窍了呀,她暗暗窃笑着,调侃两句便借故离开了。
“我叫马大牛,刚刚那个是我娘,我爹早就已经死了,家里只有一个老娘,我没有兄弟姐妹,家里”男人絮絮叨叨着。
听了半天,肖瑾儿越听越不对,怎么家里存了多少钱都告诉自己了呢,可她什么都说不上来。
“我想娶你,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想娶你。”马大牛终于说了实话。
为什么?她现在瘦成皮包骨的样子自己看到都可怕,为什么要娶自己呢?可阴差阳错地,肖瑾儿答应了
乡里人成亲没有这么大讲究,一路吹吹打打,大红花轿一桌酒席便完数了。
明明这婚礼对于她曾经的身份来说很磕碜,可肖瑾儿看着那个处处为她着想,每顿饭每一口都会吹一吹再喂她吃的那个男人,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
肖瑾儿的手在一年后才好起来,这一年她没有做任何农活,甚至在家里她也并没有做什么重活,马大娘对她就好像对亲生女儿一样的好,而她的娃娃现在已经三个月了,有时候想起来,肖瑾儿就觉得前尘往事仿佛旧梦一般,再也不想想起了,现在的她重新有了家,有了丈夫,有了孩子,就已经很足够了。
肖瑾儿并不知道的是她以为的初见,并不是真的初见,马大牛是接到娘亲重病的信才退伍的,退伍前他就在李敬的麾下,这期间他甚至还被划分给张秀那一伍,也是当时张秀的忠实手下了,如果不是退伍,现在一个三品的将军是没跑的了。
也是因为他曾是京营的一员,他曾经在护送贵人的过程中,无意间见到了肖瑾儿的容颜,曾经的肖瑾儿一身贵气,脸上写满了张扬高傲,风无意中吹起了帷帘,倒让马大牛对她念念不忘。
因为这个念念不忘,所以马大牛才第一时间认出了她,他不知道肖瑾儿为何出现在那里,也不知道肖瑾儿为何沦落至此,他只知道要救醒她,要娶她,要守着她,要对她好,不让她难过。
马大牛看见那打折的手骨就知道是暗卫的手笔,而他只是把这件事情深埋在心底,心想若是某一天,妻子让她去报这折骨之仇,他豁出这条命也要帮她做到。
肖瑾儿的哑症比手要难好一些,手好了两年后,她才重新能开口说话,幸好娃娃早被他爹教的话说的一个溜,也算是比较欣慰的一点。
若干年后,夫妇二人已经从乡下搬到了县城,在县里起了一条街,靠收铺租过日子,某一天,有一对夫妇走进了小镇,坐在了二人的对面“大牛,我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看这样子你过得不错呀。”张秀哈哈大笑着。
肖瑾儿如坐针毡,生怕被认出来,可一听这话,顿时竖起了耳朵,夫君居然认识张秀?她倒有几分不满了。
“伍长,你就别取笑老牛了,老牛这份家当在您面前那肯定是不够看的。”马大牛憨厚地挠了挠头。
“怎么样,有没有想过来帮我?”张秀不以为意地说道。
“伍长,我只想守着妻儿过日子,再说都十几年没拿枪了,根本就拿不动啦。”马大牛“嘿嘿”笑着。
肖瑾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夫君睁眼说瞎话,明明几个时辰前才刚耍过枪法呢,天天练武,害得自家小子都练武练得浑身青紫,刚想说什么,却突然闭了嘴,她略带紧张地看向张秀,发现对方压根没看自己才放下心来。
肖瑾儿比当初可胖了许多,这些年又没怎么受苦,脸圆圆的白白胖胖就是老一辈最爱的那种有福相的样子,与她当初那营养不良或者浓妆艳抹的样子差得太远了,以往她还会抱怨自己被夫君喂胖了,她现在只感觉庆幸,忍不住对夫君的爱重了几分。
“你怎么没跟我说过这一茬?”肖瑾儿有些“秋后算账”的意味。
马大牛紧紧搂着爱人,没坦白的还有很多,可是他不会盲目毁掉自己的幸福的“我只是没想起来,你想听的话我就告诉你。”
就算有不真实的地方,但唯有他的爱,毫不掺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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