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朝中这般光景,加上从云儿口中知道各地烽烟四起,她也留了个心眼,未来不求其他,只求平安。
有了何柔珊当自己的义母,何苗苗再也不是那个被人悲悯的对象了,更何况现在萧元正炙手可热,一时间许多曾经的手帕交还有一些贵妇人也都找门来搭关系,让何苗苗疲于应付。
就是这个时候,张秀低调地回京了,虽说是低调,可张秀一回京,不出一天,大小豪门贵族的主事人都知道了,连皇帝的案头上都有了这封密函,心思浅的可能会觉得张秀是回来与兄弟叙旧的,心思深一些的便会想既然萧元已经有了官职,那么张秀这次回来可会求官?若是求官,陛下会给张秀什么官位呢?
皇帝也着实头痛这个问题,他本心就不想张秀当官,先帝在时,皇帝就见识过了张老太师那一跺脚满朝臣子都附和的威风,虽然这么多年,皇帝打压了那些臣子,也贬谪了一些臣子,可是他心里还是很不安,张秀出门游历的时候,皇帝甚至想着让张秀死在外面别回来了,他头疼死了,却找不到任何人谈这件事,他身边的太监几乎每两年死一个,没一个是好用的,所谓孤家寡人,正是指他这样的。
张秀回京,最开心的便是老夫人“好好,终于回来了,快,奶奶让人做了你最爱吃的东西,锦瑟,快上菜”说着,老夫人便拉着张秀坐在了桌边,紧抓着张秀的手不放。
“奶奶,不需要这样的,咱们前不久才刚见过。”张秀屏退下人后,回握了老夫人的手。
“奶奶知道,奶奶就是做给那些人看的。”老夫人说着,摸索着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张秀碗里。
张秀喉头哽咽,每次回来奶奶明明看不见都要亲自给她夹菜,这种行为让张秀每次看到都忍不住眼泪,她悄摸地揩了眼角的泪花,拿起筷子也给老夫人夹菜“奶奶,你别总是顾着我呀,你也吃,吃饱吃好身体好,这样才能长命百岁。”
“奶奶活不了那么久。”老夫人开心地连连摆手“奶奶只要看着重孙子出生就满足了。”
“敢情奶奶重男轻女呀,要是个重孙女,奶奶就不喜欢了吗?”张秀撒娇道。
“你这孩子,明知道奶奶不是这个意思。”老夫人伸出食指,爱怜地点了点张秀的额头,而后话锋一转“秀儿啊,你跟奶奶说句实诚话,你真的非fèng家丫头不可吗?”
张秀闻言,放下了碗筷“奶奶,我此生只会有云儿一个妻子。”她很认真地说道。
“即使如此的话,也该早做准备的了。”老夫人沉吟了一会儿“这样,过几天我就让珊儿过门一趟,把这件事给定了,免得迟则生变。”
张秀眨巴了下眼睛“奶奶,这会不会让陛下那边”她是知道自己和fèng云儿的身份都犯皇帝忌讳的,想了想还是觉得问一问好。
“老身管得他呢”老夫人冷笑了一声“他这皇帝当得乌七八糟的,还有那个空闲来管我吗?”一番话倒是说得合理又霸气“先定下来,等fèng丫头及笄那天就公布,谅他许烨都不敢反对,实在不行,老身就动用你爷爷留下的人脉,总得帮你把媳妇娶到手,不然老身死都没面目见张家祖宗。”
张秀目瞪口呆,若是真这么容易,那她之前和fèng云儿那般发愁岂不是杞人忧天?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奶奶,这件事的确要多谋划一下,但是爷爷的人脉先放着吧,那应该在更重要的时候拿出来。”
老夫人眉头皱了皱“你是说”
张秀点了点头,然后意识到老夫人看不到“奶奶,朝廷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两位殿下说真的还不如陛下,这天下早晚烽烟四起,我们都要为了自己多做打算。”张秀直接跟老夫人挑明了。
老夫人叹息了一声“没想到你出门一趟,成熟了这么多,放心吧,奶奶早有准备。”
一时间,祖孙二人都沉默了起来,各有各的心事。
何怀生以为被当庭杖责二十,已经是个很深的耻辱了,但没想到的是这远远不是终结,他想到下朝后都来围观他被杖责的同僚们,脸上挂不住,回了家他就把继室给打了一顿出气,没想到他那个继室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气性却很大,一怒之下就打包回了娘家,何怀生的继室是大粮商巨贾之女,根本不愁嫁,要不是看在何怀生是当官的皮相也不错,还很会哄人的份上,他继室也不会嫁给他,现在何怀生仕途无望了,且明显得罪了当朝红人又被皇帝扔在了一边,粮商家说什么也不愿再把女儿陷在这泥沼里,第二天就上门要和离,何怀生不答应,粮商家就要求何怀生还上这些年拿出去疏通官路的费用,何怀生离了继室压根一穷二白,还不上钱又怕对方闹上官府,被人看笑话,他最终憋憋屈屈地就和离了,和离后,何怀生去上班,却被告知不用去了,他上官直接给他穿了小鞋,告了他玩忽职守的状,于是他开始沉迷酒色。
后来何苗苗成亲的时候,还找过这个父亲,却被告知何怀生在青楼喝得酩酊大醉,嘴里不干不净一个劲在骂着女儿女婿,何苗苗才彻底心死了,再后来,何府的下人走的走,跑的跑,何怀生变卖了家当,直接把青楼当做自己家了,他在一个冬夜里,从青楼喝得醉醺醺出来,没有看清路,掉在一个路沟里冻僵了,而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