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喘息了几下,谭枫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下,手臂微微颤抖地指着几个箱子,说道:“这些就是”
魏无涯轻描淡写地点了下头,说道:“没错,你要的那些东西全都在这了!”
发出一声含意不明的叫喊,谭枫扑到箱子跟前,当即手脚并用,将箱子和防震纸屑撕扯得一片狼藉。
首先暴露在空气中的,俨然是一柄锈迹斑斑的直刃长刀。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这件充满异国情调的古代兵器,谭枫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他伸手一把抓起长刀,似乎很随意地一挥,魏无涯摆放在客厅里的练功沙袋,应声断成了两截,沙袋中包裹的洁白沙粒“哗啦”地一声四溅开来。
见状魏无涯大惊失色,上前一把夺下谭枫手中的长刀,叱骂说道:“靠!你小子不是成心来帮我拆房子的吧!这种东西也是能随便摆弄着玩的吗?”
谭枫看上去有些精神恍惚的样子,他扭过头,双眼直勾勾地望着魏无涯,嘴里喃喃地说道:“我是谁?”
见多识广的魏无涯,用膝盖也知道这是前后世记忆相互冲突,所引发的思维混乱,当即便毫不客气地握拳照着谭枫脑袋敲下去,说道:“你就是你,还能是谁。想不通的话,先摸摸自己的脑袋,然后再摸摸屁股,答案自然就出来了!”
以谭枫此时的精神状态,出门就会被120带走,魏无涯自然不能就这样放他出去,只好在客厅搭上一张行军床,让他自己先慢慢适应着。第二天早晨,天还蒙蒙亮的时候,魏无涯忽然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怪叫,他就直接从床上跳起来,一个箭步冲进客厅。
“我都记起来了,之前一直承蒙您的关照,多谢了!”
谭枫站在客厅中央,见到魏无涯之后,马上来了一个九十度鞠躬。被人搅了好梦的魏无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打了个哈欠说道:“别tm一惊一乍的,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你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总得混饭吃吧!哦!对了,别忘了付账。咱们兄弟交情归交情,劳务费是一定要收的,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犹豫了片刻,谭枫开口说道:“嗯!我想请教,为什么前生我生在扶桑,今世却转世到了华夏?”
哈欠连天的魏无涯,闻言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想知道?等死了以后自己记得去问阎老五,反正投胎这套业务我是不熟。”
谭枫好像还有些不死心,继续鞠躬说道:“拜托您了!”
被他搞得彻底没了睡意,魏无涯只得提高嗓门说道:“你有话就说,好歹也当了二十多年华夏人,不至于想起上辈子的生活习惯,言行举止就一下变得这么婬贱吧!”
一本正经模样的谭枫,也被魏无涯的话噎得哑口无言,只得以无奈地苦笑代替辩解。不去理会朝着双重人格方向发展的死党,魏无涯跑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扯着毛巾,一边擦着头脸,一边言语含混地说道:“不用想那么多,习惯就成自然了!来,出去吃早饭,这才是人生真正的头等大事。”
滨海之所以叫做魔都,也因为这里汇聚了一切用金钱可以买到的好东西。无论是多么难得的奇异货色,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就肯定能得到。对于寻常人来说,这一点集中体现在美食方面。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茶餐厅里面,神情轻松的魏无涯和苦着一张脸的谭枫,一同品尝着各色小吃。
尚未咽下嘴里以阳澄湖大闸蟹为主料制作的蟹黄包,魏无涯又探出筷子夹起一笼虾饺,含混地说道:“前世的事情跟今生其实是两码事,好像作梦一样,在梦里你可以是任何人,甚至不是人,可等到醒了,就要学会面对现实。非要深究其中的变故,那就纯属自讨没趣了。怎么,你不信?那我们来假设一下,如果你上辈子是小姐,每天干着迎来送往的皮肉营生,然后你现在连每一个小细节都想起来了瞧你那苦瓜脸,知道厉害了吧!”
牛饮灌下一口浓茶,眼神迷离的谭枫长出了一口气,喃喃地说道:“听你这么说,我心里觉得舒服多了!唉!我上辈子好像是什么鬼之一族的武士,昨天摸到那把刀的时候,忽然想起很多事情。你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对不对?”
质疑在前,魏无涯依然面不改色,哈哈一笑,说道:“算是吧!原先咱们的关系很好,问题你是普通人,我不能把你牵扯进来。那样的话,恐怕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现在你自己觉醒了,我告诉你也无所谓,没错,我早就知道你对那些鬼之一族的东西着迷,事情肯定很不简单。你也不用难过,这个结局只是我侥幸猜中而已。”
“那我”
魏无涯伸出筷子,作势打断了谭枫的话,说道:“听我的没错。吃完饭,马上回去,这一半年呢什么事也不要管了,在家里静心休养。你要不想变成精神分裂的疯子,就得好好消化掉前世记忆的冲击。”
吃过早饭,送走了谭枫,魏无涯回到家里,开始美滋滋地继续睡回笼觉,直到电话铃声把他吵醒。迷迷糊糊地翻身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魏无涯半梦半醒地说道:“喂,谁呀?”
“龙哥,你要我找的车已经弄到了,你是不是来看一下。”
烙铁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看来他是觉得自己这次把事情办得很漂亮,急于向魏无涯邀功。点亮床头灯,魏无涯瞧了一眼时间,说道:“嗯!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一个小时后,魏无涯出现在了一家门面破旧的修车行中,他认真打量着眼前这辆外形花里胡哨的改装车。烙铁一副得意的样子,说道:“八缸,280马力,涡轮增压。龙哥,这辆车还算看得过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