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崇政殿却被那两人弄了一片阴沉
尉迟决与秦须。偏偏在今日,同时上了两封折子。
伐北。伐北十六州。
朝中主战之音好不容易消弥下去,却又被他二人平白无故地搅出个新波潮!
之前力压群臣的是他们,此时力挺出兵的还是他们。
朝中竟无人能明白,这两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皇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如今都是太后临朝听政,待看了那两封折子,竟未发一言,直散了朝会,但宣尉迟决与秦须二人至东殿,又宣了中书门下二省及枢府诸人,外加燕晋二王一道。
太后这一举,着实让大家心里没个底。
朝中,终是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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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殿内,连帘子都未布,宁太后就坐在上首,低眼瞧着下面这些人。
待人陆陆续续全进来了,也不赐坐,端让他们就这么站着。
宁太后凤眼垂了垂,开口道:“都说说罢。”
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该说什么。
除了两个人。
尉迟决抬眼望去,正对宁太后的目光“臣要说之言,折子中已全写明了。”
秦须出列道:“臣也是。”
宁太后一声冷笑“那你二人且说说,之前那两封论不宜战的折子是怎么回事儿?当朝堂公卿是你二人掌中玩物?”
尉迟决眉间耸动“太后息怒。之前时机未到,臣自然不能武断上议,须知国库底子不厚,是断然不能随便折腾的。”
秦须却是不紧不慢道:“太后恕臣之罪。前月连延大雨,臣只怕会有洪涝横生,因不敢附议。眼下雨停事休,臣才敢做如是说。”
宁太后气息略缓了些,望着其余诸人:“你们也都说说,眼下竟是个什么意思?还像之前一样么?”
枢府几人当即点头,中书门下二省诸臣稍迟疑了一瞬,也都点了点头。
之前这帮朝臣们本就想出兵,眼下但见尉迟决与秦须都松口了,哪有人可能再持异议?
宁太后望了望他们,下巴微微一颔“按例,此军国大事,本不该由我来同你们相议。但皇上眼下是个什么境地,想必我不说,大家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我只代他听听诸位所言,回头这事儿,还是要他来定的。”
尉迟决踟躇了一瞬,利落地上前,从袖口中抽出一封折子,开口禀道:“臣已将北伐详细兵略及各路将帅、粮草押运之事全写明了,还望皇上及太后明断。”
宁太后哪里料得到尉迟决竟有此着,本以为他只是早朝时一纸折子表明立场,谁曾想他却是成竹在胸,连怎么出兵都想好了!
当下便是一愣,若非身边小内监下去收那折子,她还一时反应不过来。
尉迟决地折子刚收上来,秦须又出列,依样抽了封折子出来,对她禀道:“禀太后,臣这里也还有一封折子,乃是详议军需耗损及国库盘算的,也请太后及皇上一阅。”
二人这番举动,不仅让宁太后吃了一惊,也让在场其余人等都怔住了。
尉迟决与秦须,旁日里决不算走得亲近的,何故此事上两人竟能如此心有灵犀?连折子都是同一时间上!
宁太后半晌后才回过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只是一叹。
若是连尉迟决与秦须都行出一辙,看来,这北伐的时机,真真是到了。
宁太后但让小内监捧着两封折子,碰也不碰,却看向众人,又问道:“若是出兵,谁为主帅,诸位卿家心里可有什么想法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