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太后的眼睛眯了起来。
尉迟决跟道:“臣如何作想无甚要紧地,枢府至今决议未定”
砰地一声巨响,桌上茶碗滑落在地,碎成片片。
碗中茶叶连水一并泼出。溅了两人一袍子茶渍。
宁太后起身,甚少发火的她突然这般怒起来。倒叫两人着实吃了一惊。
尉迟决与秦须连忙跟着站起。敛衽低头“太后息怒”
宁太后拢在宫袖中的手抖得不能自持。看着两人,冷笑道:“我倒没有什么怒可以息地。今日实不愿同我交心底儿里的话也罢了,这北十六州的事儿,自我太祖开国以来就是心尖上的一把斧子,二位卿家好生自个儿掂量掂量罢!”
说罢,敛袖便走,竟不再看二人一眼。
秦须与尉迟决直起身来,心里均是暗暗叹了一口气。
**
出得殿外,尉迟决步子停下,望着秦须道:“最近不大见你。”
秦须咧了咧嘴角“刚去户部,事情颇多,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外面有风有雨,此刻正下得大,雨水沿着宫殿顶上的五彩琉璃瓦如小溪一般地往下流,滴滴水珠飞速落在地上,又溅成一朵朵碎花。
尉迟决蹭了蹭靴子上的灰,立马就有雨点飘过来,沾上他地腿。
他看看秦须,突然问道:“你在等什么?”
秦须的眸子眯得愈加细了,扭过头来看他一眼,又扭了过去,反问道:“你又在等什么?”
尉迟决心里轻笑一声。
他与他,果然还是能看懂对方,哪怕一些,亦是够了。
职方司北面房的密函他已读了,北国境内情势确是堪忧,说是时机不到,着实是强词夺理了。
只是他,他还不敢下这个决心,倾举国之兵力,这番去伐北十六州。
他在等,等另一封从北国来的密函
一封能让他彻底下决心,伐或不伐的,密函。
尉迟决伸展了一下之前一直握紧的手,对秦须道:“我等的,不过是一笺纸罢了。”
秦须眼睛眨了一下,下巴微微扬起,手背至身后,眼睛朝天上望去,一滴雨水恰巧掉在他两眼之间。
他没有用手去擦,仍是望着天上不断向下落的雨点,声色平稳道:“我在等雨停”
说罢,看了看尉迟决,唇角轻轻扬起一个弧度。
尉迟决黑眸一闪。
等雨停。
这场雨,已经下了整整八日,两河沿线均是阴雨连绵,天朝已有多年不曾这样下过雨
尉迟决心里面忽然咯噔一下,这秦须当真是治国之良才。
不由回想起当日在将军府时对安可洛说过的话。
自古无庸相在朝,而大将能建功于外者。
有秦须在朝中,便不怕后院起端倪了。
尉迟决不由一笑“秦大人胸怀经世之材,料想老天爷也会买你这个面子地。”
秦须微一首“在下亦希望如此,但天意如何,却非人力可左右。”
尉迟决心里面一块石头落下,秦须,他心里面到底是主战的。
抬眼,黑眸里地光愈加亮了,不由望向北方。
廖珉,如今万事俱备,就等你说一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