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秦府中厅,不大的红木桌上摆满了菜。
秦须坐在桌
上是最普通不过的素色布袍,眉间敛着笑,手中拿了动也不动。
桌子那头一把木椅,椅上有绣花软垫,尉迟紫坐在椅上,脸蛋上飘着两小团红云,盯着秦须道:“只顾着笑,菜都要凉了。”
秦须剑眉峰动,抬手夹了几样菜至碗中,笑道:“没曾想你回了帝京之后,这手艺更见精进。这些菜样看着甚是好看,我倒不忍心吃了。”
尉迟紫急了,亲自盛了一小碗汤至他面前“怎么能不吃?你看你现在,比我在梓州府时还要瘦,若要再瘦下去,当真没人形了。”
她拿起金小瓷勺,舀了一勺汤,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秦须眼前,大眼看着他愈显瘦削地颧骨,目光里俱是心疼之意。
秦须看着她,嘴角轻扬,抬手,握住她细细的腕子,就着她手中地小勺,慢慢慢慢地喝下那口汤,末了,还舔了舔勺把儿上沾了的汤汁。
尉迟紫的手有些颤抖,他那动作如此暧昧,让她的脸都红了。
―
秦须却不松开她的手,笑着轻声道:“当日在悦仙楼初见我时,你那般肆意妄为,天地不怕,怎的如今嫁给我了,反倒动不动就脸红?”
尉迟紫脸愈加红了,扭了扭手腕,却脱不开他的钳制,不由略带恼意道:“当日在悦仙楼初见你时,你那般清冷傲然,目中无人,怎的如今倒成了无赖了?”
秦须笑得更厉害“这话教训得极对。夫人没听见这帝京里现如今的市井传闻么?人人都道我秦须惧内惧内呐!”
尉迟紫身子一软,就势倚进他怀中,小嘴开开合合,嘟艿溃骸耙不要我替你纳几个侍妾?也好绝了他人之口”
话未说完,腰间便是一紧,秦须咬着她耳朵道:“光你这一个我都顾不过来,还要多几个?夫人以为秦某是三头六臂?到时候若都离家出走了,莫不是我还得分头一个个去追回来?”
尉迟紫面色大窘,耳根又是火辣辣的麻这几日在秦府上,秦须对她真是百般呵护,两人虽已成亲多时,却仍像新婚似地。
每天一下朝便回府,有时同她一道读书,有时写字给她瞧,都说秦子迟的字是天朝士大夫中的一绝,可有幸得以观之的人却是凤毛麟角有时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光看着她,看她读书,看她作画,看她作女红,连男子白日不入内寝地礼教都不管不顾。
还有夜里那不为人知的秦须一想到那些香旖之景,她的身子都在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
尉迟紫小手探上秦须地脖子,头埋进他的颈窝里,小声道:“这日子,要是天天都能如此,便好了”
秦须夹了一小块盐水h鸡,扳过她的身子“总在说我,其实真正瘦了的人是你。”
尉迟紫乖乖吃下去,软滑细嫩的鸡肉,味道入得正好,他最爱吃的东西,她也跟着喜欢上了。
秦须握住她的手“你爱过这种日子,那便一天天这么过下去有何不可?”
尉迟紫脸上笑容消了些“如今帝京这情势,我怕将来你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秦须挑眉“帝京现在传得都没谱了,什么太府寺少卿,什么翰林院侍读,统统都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皇上想让我入兰台,太后却不愿意,我左思右想,决定去问皇上讨个户部的差事。”
尉迟紫小手去抚他的剑眉“你做什么,没要紧的。我问你的是”小嘴咬了咬,不知该不该把话挑明。
秦须望着她,心里早已了然,她原来也在担心那大位之争狭长的眸子凝了半晌,才道:“现在提这个,过早,且再等等看。”
看着尉迟紫撇过头,又去替他夹菜,秦须的嘴不禁抿得紧了。
这事儿,早在他去梓州之前,便已经拿定主意了。
回京这么多日子来,之所以对燕晋二人避而不趋,不外乎是当日听了王崎直的那一句话罢了。
子迟,莫要让意气误了前程
秦须盯着尉迟紫白皙的后颈,眼睛不禁闭了闭。
没人知道,他忍得亦是极辛苦。
不到最后那一刻,他绝不会让人窥到他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
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怀里的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