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卫淇睡过了头,待醒来时,已过了晌午。
耶律宁自是早已不在,屋内却仍残存着昨夜些许旖旎之色。
卫淇起身后,外面有侍女进来侍候她更衣沐浴。
午膳用毕,就有人来禀,说宁王殿下携人来府,请王妃至府中偏厅候着。
卫淇明白,耶律宁他这是真的将昨晚所说之人请来府上了。
当下便换了见外人的衣服,从箱子里找出从天朝带过来的头饰,令侍女替她将头发梳起,对着铜镜,卫淇咬了咬嘴唇,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可以见到一个从天朝过来的人。
去了偏厅,她在椅上坐好,上位留给耶律宁,又命人去膳房拿点天朝点心来,沏碗清茶。
这才拢了拢宫袖,将脚收进宽宽大大的裙摆下面,看着厅门,等着耶律宁带人进来。
不多时,就有下人前来,将厅中留着侍候的人统统招呼走,只留了一个卫淇身边的陪嫁宫女。
卫淇心中不由生疑,这来人到底什么来头,竟让耶律宁如此小心。
人遣清后,又过了些许辰光,耶律宁才进来,看了卫淇一眼,琥珀色的眸子动了动“人,给你带来了。”
话毕,他身后门外,缓缓晃出一个男人的身影。
着青衫布袍,人高且瘦,身形笔挺。
可那人
卫淇抬头朝那男子望过去,只一眼,就惊得想让她叫出声来。
死死掐着手指,才克制住冲动。
男子脸上有疤,深深的几道相叉交错。鼻梁以下蒙了黑布,辨不清他的容貌,但想必那黑布之下应是更惨不忍睹的伤才是。
卫淇想起前一夜耶律宁所言。这男子之前究竟受了多大的罪?
耶律宁直直走来,却没有坐。只是站在卫淇身侧,然后对着男人,点了点头。
男子这才趋步上前,对着卫淇行了礼“见过宁王妃殿下。”
口中称她为宁王妃。行地却还是天朝臣子见公主礼。
卫淇瞧了一眼耶律宁,见他神色并无任何不妥,心里才放心了,随即对那男子道:“无需多礼。”
男子站直,毫无顾忌地将卫淇打量了一番。
他这举动,可称得上是无礼。
但她却无丝毫恼意,竟觉得,那男子的目光,仿佛似曾相识。
这念头自她脑中一闪而过。便没了影踪。
一个犯了事而投奔北国的天朝兵员,她怎么可能会觉得他熟悉?
这念头太荒谬,荒谬到让她觉得。自己是太过想念天朝风物,才有了这种想法。
卫淇推了推身旁小几上地茶点。对那男子微微笑道:“这边有些天朝送来的吃食。你尝尝。”
身旁地侍女立即拾袖端起红木盘,小步小步地走到男人身边。放在他眼前。
男人用手拈起一块,放在口中咬了一口,嚼了嚼,对卫淇道:“多谢王妃殿下。”
他眸子甚是清澈,眼里还带了点点笑意。
卫淇眉头微微皱起,之前的那种熟悉感又来了可这男子的声音沙哑暗沉,她记忆中一点痕迹都没有。
耶律宁淡淡一笑“王妃一个人在府里面闷得慌,你刚从天朝过来,有些什么稀奇事儿,说来给她听听。”
男人端详了卫淇好一会儿,却不提天朝那边如何,只是问卫淇道:“王妃殿下在北国一切安好?”
卫淇一怔“一切安好。”
男子垂下眼睛“我大天朝子民甚为挂念王妃殿下如此甚好。”
耶律宁在一侧轻轻冷笑了一声。
卫淇明白他那笑声,这男人此时已来投奔北国,怎么口中又称天朝子民怕说下去会惹恼耶律宁,她忙岔开话题,道:“你且同我说说,天朝皇上身子还好着罢?”
男人看了眼卫淇“皇上的身子很好。”律宁眸子眯了眯,却没说话。
卫淇笑了“甚幸。之前听闻皇三子燕王成亲大喜,近来还有什么事没有?”
男人摇了摇头“燕王是什么人,他的事情,我倒不能知道得那么清楚。不过听说秦大人赴梓州任,又娶了尉迟相公地千金,这事儿倒是传得人人皆知。”
卫淇脸上又惊又疑,手握住身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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