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久了,她还是不习惯被人拥抱呢,他轻轻叹息着,却不肯放开,他知道她绝不会伤他。
“姐,我会成为一个撑起天下的王者。”和得到你的男人!他心中悄悄加上最后一句,眸子里闪过锐利而狂热的目光,说不清从何时起,他对她亲人的感情悄然渗透了另一种更炽热的感觉,这种禁忌的感情也让他日夜辗转反侧的挣扎,每每看到她和三名亲信亲密的笑闹和默契的工作,却仿佛有一道翻不过去的藩篱,他怎样都无法加入他们,只能在一旁看着,那种仿佛无数小蛇噬咬着自己心头的感觉便是妒忌吧。
终有一日,他不会再当她眼里的弟弟和孩子,他会彻底的拥有她,让她正视自己的存在。他深深地嗅着她颈间带着淡淡青草味的体香,弯起一个笑,可怀中的温暖却渐渐消失,他错愕地看着自己双臂间渐渐透明的躯体,再抬头却见她正黯然地看着天边,神色渐渐虚无缥缈
“皇姐!”他失措地大叫,身子猛地弹起来,不停地喘息着,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起来,飘荡的透明挑绣九龙鲛绡,垂落的明黄璎珞,昏暗的一年景绫纱宫灯还有锦绣大床
他恍惚了片刻,双手抚额凄迷的低笑,双肩颤抖。你终于肯入梦来看我了么?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他早已不是那个弱质少年,亲手打造一个盛世无双的帝国梦已经实现了一半,她呢?他唯一的亲、唯一的温暖,该站在他身边的人又在哪?
他们纠缠了这么多年,恩怨难尽,到头来她背过身离去了,只余下这凄冷幽深的殿堂和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南柯一梦么?
“陛下。”娇声响起,他忽地抬起头惊喜地望过去,一具软腻香滑的身躯贴过来,浓郁的茉莉香气顿时让他眸中闪过凌厉的杀气,他将那软腻的身躯一把推开,怒喝:“小连子,你打算自领廷杖五十是不是,竟然让人在朕的床上过夜!”不,不是她,所以抱了多少人,都会觉得空虚。
龙床外伺候的人顿时吓得跪了一地,连总管赶紧招人将那哭泣不已的宫妃扛了出去,同时扑通跪在床前:“奴才有罪,只是看您睡着了,动了那位娘娘势必要惊醒您,可您为了边疆的战事已三日未曾睡好了。”
“够了,伺候朕沐浴。”他不耐地打断小连子的话,翻身而起。宫人迅速地将床上寝具换下,陛下每每招宠后,总是习惯去净身,并换掉床上的一切寝具。
解了白色的丝绸长袍,他坐进温暖的水里,润泽的水汽迎面扑上来,湿了面容,连总管立在大木桶后,用翡翠长簪将皇帝流水般的银发仔细盘起。
沉默了片刻,他轻轻地开口:“朕梦到她了。”连总管手一抖,差点没拿稳发簪,脸上微微抽动,随即又如古井般平静无波,沉默着继续盘发。
他嘲讽地勾起个笑:“有时候,朕觉自己很脏,明明不是自己想要的人,却一样可以拥抱,她大概也这么觉得才。”“陛下,不是的,请不要这么说自己,您这么说不但侮辱了自己,也侮辱了将军,您的苦,她比谁都懂啊。”连总管双膝一跪,伏在地上颤声道,当年长公主最不喜人唤她公主。
他默然良久,缓缓闭上眼:“起来吧,朕该上朝了。”顿了顿又道:“把小公主从行宫接回来吧,这边做她爱吃的红霜冻也方便些。”
“可是。”连总管张了张嘴,看着那主子修长的身影,双眼泛起雾气,到底俯首道声:“是。”
活着的和逝去的,谁比谁更痛?望不断这年复一年天涯路梦回霜冷,人寂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