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再望望陵姨,在离军的钦差仪仗队里,出现血衣罗刹地身影,还双方明知身份,却相安无事。
这样的事,就算是我所乐见的,也不敢想像。
可事实,正是如此。
催卫逸回京的圣旨早就到达军营,却被他借我伤重为由,硬生生的拖了近半月余。如今我已醒来,已是再无借口。
而醒来已后,再不是易碎的玻璃娃娃,陵姨,自不愿我再住在离国军营。
本该分道扬镳,再次成为永不交集,恢复成势不两立的两派势力,却奇异的组合在一起。
我承认,这其中,的确有我的因素。
那一日,因我中剑,本该全然劣势的平王殿下,不得不被逼动用了最后一颗子弹,并幸运的重创刺客,震摄他人,同时救下了我。
可我心知,那家伙也只剩下一个空壳枪,吓吓人还行,自保,再无能为力。毕竟,这世上纵有穿越这回事的存在,也不会有人有意识带着军火库来此吧。
营中早被云将军细细筛了几次,防得如铁桶一般。倒也无事。可若回程,以他所带的寻常护卫,哪是修罗教那些防不胜防的杀手的对手去。
而我,已是伤重,能保自身已是万幸。
护人,那是笑话一桩。我又不是金钢不坏之身。
虽然卫逸那家伙变得别扭,但我这命,也的确是他所救,而且,用了他最后一个保命的护符。
纵然如此,想请陵姨出手的话,几次到了唇边,又生生咽下。不知该如何启齿,请他去护一个与之有着国仇之恨的敌国皇子,虽然,我明知,那身份只是一层外皮。
事情的发展出人意料!
“既然同样回京,不如一路同行!”卫逸竟然这般大冽冽的提出来。那样随意的话语,仿佛是邀请一个故人,而非夙敌。
我当时便在心里为他默哀,静侯陵姨的回拒。以陵姨的个性,没有顺手把卫逸给杀了已算万幸,与他同行?真是笑话!
“也好!”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惊得我快跳起来。
而陵姨与卫逸各自一派云淡风轻。似乎在谈论天气般随意。
什么时候他们相处可以如此和谐了?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在背地里发生吗?
本来想问问的,但后来想想,如今这世道,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便也就处之泰然。
这之后的是回程路上,一路倒也相安无事,陵姨一般离我不远的车外随行,与卫逸也没什么交集。直到现在!
“陵姨,外面怎么了?”这话,我也是随口一问。
这一路上,我大多时间都在车里躺着休息,有陵姨在,我是不用担心什么的。
“没什么,又是那些幼蛙挡道!自会有人清理!”
“哦!”我应声,点头。没什么看稀罕事的兴趣。
毕竟已不是第一次了。
青想来这春未季节,那些蝌蚪化成青蛙之季节,成群的幼蛙自水中上岸。这条官道不远便有一河蜿蜒,所以,常有这样误闯的小东西。
青蛙捉虫,在这古代农桑社会里,是很受尊重的。
若是两三只倒也罢了,根本不值得车队为它专门停下。可不知是今年天气适宜还是怎的,昨儿遇的那一拨,听说是密密麻麻成群结队遍布官道。
让人不得不专门去清理出道来才得以通行。
这事虽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可青蛙又不是什么可观赏的美丽事物,一只两只还好,多了在那,反会令人心里发毛,混身不自在!当时随行的某侍卫随口拍着马屁,说什么王爷出巡,路遇到这么多青蛙蛤蟆,想来是上天预示今年丰收的吉兆,应视之为祥瑞。
平王殿下也没什么喜悦的表示,只淡淡咐吩:“那就由你把那些祥瑞给请出官道好了!”
众人哄笑,侍卫当下也灰头土脸。所以今儿再遇上这事,也没什么人溜须拍马了,只想着清出道路前行就好!
等了好一会儿,车队这才再次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