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门槛时,不知哪具尸体的脑门在木槛上重重一磕,呯然作响。
生平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死人,我不自觉往后缩,娘也是马上下意识的用手掩住了我的双眼。仿佛这样,便能当这些尸体不存般。
凭心而论,前世的电视网络上,比这恐怖的场景我看得多了,可因心里存着那不过是假的念头,所以怕也有限,可如今,死亡的气息如此之的近。
听着尸体自边拖过,将愈行愈远的声音,我也不知是从哪来的勇气,轻轻挣开娘的怀抱,在给娘一抹安心的笑容的同时,我鼓足了勇气,扬声道:“几位大娘,请等一等。”
看着前面拖尸体的婆子惊异的神情以及娘不解的眼晴,我深深吸了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意:“几位大娘辛苦。这两丫头再怎么说也跟我同关一屋檐下过了一夜,也算缘份。这点银子请你们收着,帮我买些香烛送送,也算尽尽心。再说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死人,有此好奇,让我看看死人是什么样可好?”
娘在我安抚的眼神下默然不语。
那领头的婆子因见有意外之财而未对我多加为难,只小声的嘀咕着“你这丫头倒真古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如果我昨儿个吃了那晚饭,不也就是其中一个,所以好奇吧!”我极力装出一副天真的模样,把昨天表少爷给我那包的碎银拿出几块,塞进领头那人手中。
没能用来验毒,能做上这用场也不错。自己乘机蹲下身,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两具尸体了。
如此近距离的观看死人,让我有种狂吐的欲望,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用这样的痛意刻制自反胃的情绪。
理智以及前世所小侦探小说的经验清楚的告诉我,错过了这样一个第一时间观察的机会,我很错过很多信息。
一具尸体全身发黑,面目浮肿变形,眼口鼻耳间都有黑血流出,很似那些关于中毒的描述。
另一具,双眼外凸,披头散发,脖子上仍缠着一条麻绳,也深深没入脖子之中,血肉模糊。
“人死如灯灭,这位姐姐,我可把你脖子上的的绳子解了,免得你到了阴曹地府里难受。”我一面故意大声的念念有词,让众人听见,一面小心的抬起女尸的头,用颤抖的手取下绳子。
“这个丫头,你倒不用理她,夫人有话,胆敢谋害主子,虽自己了断,免了活罪,也要拖去城外喂狗。我看这种人就是下了地府也得下十八层地狱的命。”那老婆子不以为然的说道。
直到此刻,我才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到底是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再别说什么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蠢话。在这个君主集权的封建社会中,一众奴仆的性命,永远不会比蝼蚁高贵多少。
“怎见的就是她害的小姐?”我强压下震惊反问。难道这一夜,还有什么我为知道的变故出现?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不是她害小姐,怎会心虚得上吊自杀,再说,在她屋内也搜到那件被挂破的嫩绿色衣衫,正是绵缎坊出的。不是她还能有谁?否则,事没查清,能轻易把你放出来?”
缓缓起身,我已面白如纸,汗湿衣衫。
步履蹒跚的扑进娘怀中:“娘,死人真可怕。”我口中如是说着,却长长的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听得身边尸体被拖走,听着那几个老婆子仍悄声议论什么这丫头真古怪,明明吓得半死,却好奇要看什么死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娘娘”我埋头在娘怀中,低低的,无意识的呼唤,心乱如麻。
“初儿怎么了你怎么手觉冰凉”娘惊慌失措的问道。
“娘今晚是不是陵姨来教我武功的日子”我抬起头,却低声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娘微微的点头,让我悬着的心稍微安了下来。
“我想见师傅娘我怕那个福儿福儿不是自杀的”看着娘仍是不解的神情,我低低,以只有娘俩能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
明显感到娘的身体一僵,我低声安慰到:“不怕,有陵姨在,定能护我们周全,这次,我一定求陵陵这回多呆几天。”
想到之前看到的情景,我不由自主的闭了眼,只觉身上阵阵的寒。刚刚清理那根麻绳时,我清清楚楚的看到,福儿脖子后面,竟也有一条深深的勒痕。而上吊自杀的人,是不可能有勒痕出现在脖子后面的。
除非,她是被人用绳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