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烧了县衙,劫了粮仓……城中百姓,能逃的……也都全逃了出来。”
一旁的汉子接着说道:“听说那崔西良杀人不眨眼,南岗县离应县不过百里,看这架势,叛军过几日便要杀过来了,咱们还是逃命要紧哪!”
正说着,又见不少老幼妇孺身上还带有血迹,相互搀扶着走了进来。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陆承空愣了一会,看着受伤的百姓,心头是说不出的难受,皱眉问道:“那军府的人呢?”
“军府?我们可没瞧见军府的人!”不时有南岗百姓入得茶楼,接口说道。
“南岗的县令都不管你们死活?”陆承空又问道。
又一大汉拖家带口地走进茶楼,他‘呸’的吐了口痰,讽刺道:“管我们死活?崔西良刚到城下,他们就弃城而逃,现在都不知道逃到哪去了!还有些来不及跑的,早就降了崔西良,跟着挨家挨户的让我等别抵抗。”
这大汉的妻子在一旁接着说道:“哎,都说崔西良这群反贼兵强马壮……应县定也守不住,你还是赶紧逃到陵州去吧!”
众人越是说,就越慌张。
“不……不用逃!”陆承空瞪大了双眼,突然大声说道。
四周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见着眼前这个瘦弱书生,一脸莫名的豪气,心头诧异,问道:“这位公……公子,为何不能逃?”
这些日子,陆承空在古代人面前,已经习惯了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心底不知哪里来了一股豪气,扫了一圈周围之人,挺直腰板,凛道:“区区叛贼,怎么会敌得过我……我大唐国的官军?”
“你是谁?难不成是军府之人?”那大汉的妻子听了这颇为自信的言语,才回过神来,细细打量起陆承空。只见他文质彬彬,面容白皙,怎么看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试探性问了句。
“我是谁?”被这样一问,陆承空忽然愣住了。都说人在不经意间,才是最真实的。此刻陆承空脑中闪过了无数个念头,也不知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到底真真正正的是谁。或许是习惯,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胸口,发现怀中空空如也,这才想起已经把那本《陆圣兵法》丢在书桌上,少了这本书,忽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脑中莫名想起了关于这本书的一切……
“好像有人说过我是谁……”陆承空仍没回过神来,忽然想起了在茶楼里与顾元生的对话,“《陆圣兵法》,天下所有姓陆之人,都是……那我?”
“看他这个样子,定是没有见过叛贼的凶狠。”茶楼中人是越来越慌张。
“叛贼?”在一片嘈杂声中,陆承空回过神来,看了眼四周,脱口而出道:“我可是‘陆圣后人’,怎么会怕叛贼?”
大汉的妻子一脸迷糊,又再一次劝说道:“这位公子,既然你不是军府之人,还是赶紧走吧,不要逞英雄……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
身旁的大汉也不知他口中的‘陆圣后人’是何物,冲他妻子点点头,说道:“就是……就是,咱们就在应县歇一晚,明日就去陵州。到了陵州,才算安全了。”
陆承空也没心思再听,急忙走出茶楼,朝折冲府跑去。这半个月以来,他把心思都用在了读书上,没想到竟然会有崔西良造反一事。自从五日前,陆良与庞安就去到军府中,便再也没有见过他们。陆承空一边走,一边想:“怎么一夜之间,战事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