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秃秃的可以直接俯瞰城堡和城市。
仅剩的墙壁为这个平台带来了不小的一片阴影,坐在扶手椅上的阿什坎迪正襟危坐,气定神闲。
“汇报你的实验室成果。”
她微微睁开双眼,眼神慵懒,隐蔽了锋芒。
“大执政官大人,第二个课题的难度...”
“直接说进度,废话我不想听。”
原本想着提及刚才波动的魔导师根本不敢去岔开话题,低声道:“阻碍远程攻击的护盾以‘滑腻护盾’效果最优,但是如果要达到您说的级别,目前以我们几个人的能力,单纯的堆叠尚且无法达到完全阻隔上千长弓箭矢的级别,改换了三次研究方向,都...都不太理想。”
“真空结界的方向研究过么?”
阿什坎迪目光挪开,望着正前方地平线边缘已经能看到的一小块黑色道:“你们的研究方向出了问题,单纯的制造优秀盾牌去抵挡长箭本身就是费力不讨好,你了解黑格尔军队长弓兵使用的箭矢么?”
“不...不知道,大人,我们是以拜占庭制式短弓和箭矢加大威力为蓝本研究的...”
魔法师声音颤抖,抬手擦了把额头的细汗。
“你以为纸面上的几个数据变动一下就能真的模拟实战?那个跟我说什么卡牌的白痴为什么滚出塔楼你难道没有明白?”
阿什坎迪的一句话让对方噤若寒蝉。
“箭矢在空气中滑翔,和在没有空气的环境中飞行并不相同,这么说懂了么?”
魔法师猛然抬头,双眼瞪得溜圆,刚想说什么,却发现场合不对,立刻低头应允道:“感谢大执政官大人提点!”
“我知道你想说刚才那股波动的事情,那和你们无关,忙自己的就行。”
阿什坎迪此刻倒显得柔和不少,让找到研究方向而激动的魔法师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退下,当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之后,她的表情却瞬间冷了下来。
变化之大,完全如同摘下了一层面具。
目光转而望向了墨菲斯一行进入的塔楼,阿什坎迪眯紧了眼睛,随即却拿起了几份战报,叹了口气。
“你给了我惊喜,我当然要还给你一个相同的惊喜才是。”
尔多斯城大捷,这并不能让她有什么高兴的地方,温利被黑斯廷占领之后,对方的主力军队距离自己完全就剩下不到三十公里,甚至可以说直面兰帕德中心西塞林——而此时此刻,阿什坎迪那支奇袭成功的军队已然从尔多斯继续向西北进发,一千多名骑兵轻装上阵,兵不血刃以闪电般的速度切断了对方三条补给线并为后续跟上的步兵部队留下了充足粮草,不过黑格尔军在这次交锋吃亏之后即刻让北方两支军队挺近进攻势单力薄的帕斯城,而此刻镇守帕斯城的士兵仅有千余名,骑兵甚至不足三百。
从温利返回西塞林并补给过后的近千贵族骑兵队已经赶往了北方,但却没有步兵掩护跟随,因为此刻主城西塞林岌岌可危。
如果说战场如棋盘,那么此刻阿什坎迪仍处劣势,对方损失两千多名士兵后兵力仍然超过一万,其中四千人进攻北方无人防守的帕斯,另外六千随时能进攻兵力不足的西塞林——总兵力不相上下,手头兵力严重不足,如何处理这个难题成了阿什坎迪目前当务之急。
不过作为整个领地的绝对领主,将所有权利握在手中的阿什坎迪依旧冷笑着打出了她的下一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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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教条。
墨菲斯睁开双眼,燃烧的魔纹消失后,他被再一次赋予了难以置信的力量——脑海中的晶丝能量再一次发生剧变,可是这一切,都无法比得上他此刻左臂和双手散发出的神圣气息。
对于黑暗中那群绝世强者来说,墨菲斯的存在便是炙烤他们的火炬。
曾经斯芬克斯使用“献祭”,以深渊生物特有的方式燃烧并伤害四周生物的灵魂,此时此刻,手持两柄圣枪的墨菲斯却早已超出“炙烤灵魂”这个简单的概念——那源于圣仆契约的气息在眼前强者们的眼中,无异让墨菲斯成为了浑身喷薄致命火焰的灵魂收割者!
先前墨菲斯狼狈地被圆桌骑士瓦格兰和教皇诺兰一世揍得爬不起来甚至陷入濒死,他只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可是此刻,当恐怖的力量突然降临于他的身上时,墨菲斯却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后恢复了平静。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恐惧是什么?
眼前闪烁无数场景,自己从落差三百米的科伦斯瀑布下走过时,脑海中害怕了么?
他害怕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
面对元素轰炸,面对弯刀利剑,墨菲斯发现自己的恐惧从未知中诞生,让自己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深渊——死亡是什么,历经无数次生死经历的他其实并不明白,他曾经的无畏,与其说是克服恐惧,更不如说是对自己生命的麻木。
对生命的麻木,比对这个世界漠然还要可怕。
微微低头,墨菲斯的反思到此为止——衣卒尔的话语并未如传说中的醍醐灌顶般让他开窍或顿悟什么,只是让他明白了一个问题…
自己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走错了方向。
这个世界不该由仇恨去填满人心,为什么衣卒尔要自己面对恐惧,学会惧怕死亡,说到底,人终究是要学会爱自己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