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秦歌来了一句“我祝福你们”,他瞬间就把这些想法扔在了一边。
“谢谢。”容难老鬼的鬼话只有这句谢谢是真心的。谢谢你不和我抢繁繁,否则我还要浪费力气收拾你,现在你自己想通了,真是帮我省了力气。
“不用谢。”秦歌指了指外面,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绕过好多圈了,“我去门口透口气,你们继续。”他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从此以后,他可能只能作为小繁的男闺蜜了,想想还是心好塞,他想静静来安慰他啊。
简繁忙完了以后发现秦歌不见了,她瞬间一急,站在门口的容难成了她问责的唯一目标。
“阿难,秦歌呐?不会在我忙活的时候被别的邪祟给拉走啪啪啪然后给炖了吧?哦,我可怜的秦歌,是不是需要我给他超度?留下钱了吗?”
你就不能想人家点好的。这句话容难当然不会说出口,说出口不就是帮情敌在说话了吗?他才不会那么蠢。“繁繁,秦歌就在门口,透气。”所以你说的所有的话,门口靠在门板上的秦歌同志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哦。
心塞塞的秦歌表示,他要不要摸黑走得更远一点,这样才可以不被虐狗,也可以不被简繁的脑子虐。果然,小繁的脑回路很强大。话说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小繁的,怎么记不起来了呢?
“坚持住,坚持住!”简繁手里的青铜铃铛忽然传出了小和尚兴奋的声音,小和尚一直在嚷嚷,“坚持住,我们灭了五只毛僵呐!两只黑的,三只白的,小家伙儿好棒,小家伙儿一个人单挑了五只毛僵呐<="r">!我一根棒棒糖吃完抬头,就看到小家伙儿把那些大家伙儿都干掉了呐,小家伙儿好棒!”
言语里是对拂熙的无比信赖和崇拜啊,缘生作为拂熙的脑残粉,好像已经很久了。
等等,拂熙一个人单挑了五只毛僵,不就是五只毛僵群挑了拂熙一个吗?缘生在一边吃棒棒糖?作为一个寺庙的准继承人,看着道家的朋友孤军奋战,像话吗?你还吃糖!
“缘生,拂熙受伤了吗?”简繁打断缘生不断的嚷嚷,毛僵不弱,拂熙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啊。
“受伤了啊,当然受伤了,胸口被划了好大一道口子。”从声音里就可以听出缘生在一边说话一边点头,那蠢萌的样子啊。
“简姐姐,我没事,你不要听缘生乱说。”在一阵抖动之后,拂熙也开口说话了,他瞪了缘生一眼,他们在山下都惊险万分,简繁在山上还不知道有多倒霉呐。他受的伤用点药第二天就可以好了,没必要告诉简繁让她担心。
“拂熙,你要照顾好自己。”简繁听出了他们话里的隐瞒之意,拂熙没有说话夸张的习惯,所以简繁相信他们,心里暖洋洋的。除了说照顾好自己,她无话可说。
“小繁。”秦歌从门里进来,他眉眼间的阴郁让简繁的心又一揪,还好是块石头的心脏,没那么脆弱。
“你怎么了?”
秦歌带着夜里的寒意进来,简繁忍不住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容难见状,默默地取出纸醉金迷同款毯子披在简繁身上。他自己的身上冷得像冰,根本没有体温,脱衣服下来给简繁,反而会让简繁觉得更冷。
“鬼婆来了,说祖爷爷的灵魂不得安宁,需要我明天打开棺材,抱着祖爷爷在村里绕上一圈,驱除邪祟。”他们都亲眼见到尸变了,把僵尸抱出来放在太阳底下绕一圈,也不怕僵尸咬死人。
“这个鬼婆是个神经病吧,半夜三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一开口就把人往死路上逼。秦歌,你干脆把你祖爷爷带回自己家去算了,反正你们家新选的墓地大着,也不缺他这一块墓碑。”裹紧了毯子,简繁敲着棺材,真想一把火把这棺材给烧了。
秦歌摊了摊手,他掏出怀里的手机,翻了翻通讯录,“哎,你以为我不想啊,小繁,我祖爷爷立下了遗嘱,说自己就是阿母村的人,生是人,死是鬼,一定要葬在这个鬼地方。真是的,这里没有信号,我没办法通知我爸爸啊。”
他们三人相互看着,在祠堂内坐了一夜。
村庄的清晨也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大早上的,整个阿母村没有一只鸡打鸣,没有一只狗狂吠,永远都是那么安静,连人的气息都是如此稀薄。
“我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了。”秦歌不敢走远,他在祠堂前的空地上晨练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管家已经拿出了那些临时就能吃的食物,像饼干啊,像面包啊之类的。看着那些简陋的东西,秦歌感叹了一声。
“*都比这鬼地方可爱。”简繁咬了一口冷冷的面包,在容难怀里腻了一会儿,她站起来拍拍手,一张嘴就被容难塞过来了一颗热乎乎的水煮蛋,也不知道容难哪里找来的。这时候的水煮蛋都显得如此的可爱。
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才有人过来推开了祠堂的门,他的方脸上是十分的憨厚老实,第一眼就对准了人群中的秦歌,“你是老秦的重孙子,我是新的村长<="r">。鬼婆说了,你把老秦从棺材里抱出来,在村里绕一圈吧。等到晚上,再举着灯笼绕上一圈,把老秦的魂魄找回来。”
他绕到棺材前站定,看见那棺材上绕着的红线的时候,他忽然大惊失色,指着红线的手都在颤抖,“你,你们,你们不知道鬼婆的禁忌就是红色吗?你们怎么敢在村里用红色的东西!快快快,快把这些红色丝线拆掉啊,要是让鬼婆看到了,你们就没命了。”
还没等简繁说不要动,新村长就拿手去把棺材上缠绕的好好的丝线都给抓乱了。简繁手里的铜钱剑瞬间就硬了,她必须时时刻刻警戒了。因为神一样的对手还没出现,猪一样的队友已经有好几个了。
令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昨天闹了大动静的棺材今天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新村长大着胆子,把棺材盖给打开了,里面的据说已经死了好几天的老秦居然面色红润,如同睡着了一般。
村长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鬼母生气了,鬼母娘娘生气了,鬼母娘娘要人去陪她了……”他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在眼角的余光瞄到秦歌的时候,他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老秦家的,赶紧抱着老秦去太阳底下绕圈啊!”
秦歌犹豫着,他一切都听简繁这个专业人士的,简繁没有开口,他不想擅做主张。这样会让简繁讨厌的。
“你们鬼婆有说是什么时候抱出去吗?”简繁在棺材边观察着秦歌的祖爷爷,老人家白白胖胖的,就不像一个老人家该有的姿态,这尸体的模样,太滋润了。
“没有,只是说太阳一出来,就可以抱出去了,在村里按照她指的路线绕上一圈,意在让死者安息。”新村长已经吓傻了,简繁问什么他就直愣愣地回答什么。
简繁点点头,她取出黄符,用铜钱剑挑起黄符的一端,将黄符贴在老秦的头上,逼出一滴指尖之血按在了老秦的额头正中间。“你最好不要逼我灭了你,毕竟你是秦歌的祖爷爷。”
谁知道那一指按下去竟然触感不对,简繁顺着那股不舒服的感觉一直往下看,在老秦的腹部发现了端倪。她的一只手按在额头不动,另一只手则拿着铜钱剑拨开了老秦交叠在腹部的手,她一下子就乐呵了。
“秦歌,你看,你祖爷爷怀孕了。”她的幸灾乐祸毫不掩饰,一具尸体竟然怀孕了,一具男人的尸体,竟然怀孕了,她透过铜钱剑的剑尖,还能感受到来自尸体的脉动。
“鬼母的孩子啊,这是鬼母的孩子啊。”新村长忽然站了起来,一脸警惕地盯着简繁,好像下一秒就要撞过去一样,“你,你走开,你离我们鬼母娘娘的孩子远一点,小心我杀了你!”
简繁都快听傻了,她离得远了就没事了吗?好天真啊。
“滚开!”新村长又吼了一声,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容难在心里记下了一笔,这个村子的人到了地府,一定有重罪。
“行行行,我滚开,你看我走开了。”简繁走到秦歌身边,刻意用了一种妥协的安抚语气,她悄悄塞给了秦歌道清亲手做的桃木童子护身符,“秦歌,如果待会儿你被要求撕掉黄符,这个娃娃可以保护你。”
秦歌点点头,正好在新村长大吼大叫的时候走到了老秦的身边,秦歌是警察,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老秦看着胖,可是他轻轻松松就把人抱了起来。秦歌也发现了不对劲,相对于尸体而言,老秦太轻了。而且现在是夏天,老秦也没有发臭。
他心里暗暗警惕了起来<="r">。
抱着老秦走出祠堂的时候,有好多的村民都聚集在门口,鬼婆带领着他们,她看到老秦头上的黄符的时候瞳孔一缩,那鲜红的手指甲就举了起来,“谁把黄符贴在老秦的头上的!快撕下来,快撕下来!你们怎么可以这么亵渎鬼母娘娘!”
她猛地就跪了下来,仰面朝天,对天大吼,“鬼母娘娘,请原谅我们的举动啊!”
她这么一做,所有的村民都跟着她跪了下来,一齐呼喊着鬼母娘娘求原谅。
简繁躲在容难身后,今天的太阳有点大,她需要容难高大的身体来当移动的小阳伞。
“阿难,你看,这像不像邪教?身为警察的秦歌同志要不要率领我们高大上的警务人员把这里一网打尽!”
“你去问秦歌啊,要不要带领那帮警察把这里解决了,大义灭亲。”容难一点都不介意简繁拿他挡太阳,这种感觉总有一种淡淡的幸福感,他甚至会和她调笑。
“算了,秦歌这种人啊,一看就是正派到底的,万一我给了他这个心思,他真的这么做了怎么办。我这不是害的秦小歌里外不是人嘛。”
简繁一边说话,一边看着秦歌不情愿地把她贴上的符纸重新撕了下来。鬼婆一把抢了过去,手心都有灼伤的痕迹,她十分狰狞地把符纸彻底粉碎,然后向空中抛撒,“鬼母娘娘,请息怒。”
新村长这时候站了出来,他还紧张地看了简繁和容难他们一眼,随后他扳直自己的身子,走在秦歌的前面,一边笑一边喊,“鬼母娘娘上路了,请鬼母娘娘赐予我们平安!鬼母娘娘上路了……”
那一帮村民则是跟在了秦歌的身后,恭敬地弯着腰,村长喊一句他们就开始大哭,那画面,真叫人哭笑不得。
“阿难,你怎么看?他们供奉的鬼母娘娘,是真的确有其人吗?”简繁在离他们的队伍十米远处跟着,以便于尸体忽然变化的话她可以救下秦歌。她听着一声高过一声的鬼母娘娘,好奇地问容难。
“佛经里有记载九子鬼母,也称鬼子母神,梵文音译为河梨帝母。鬼子母神——护法二十诸天之一。又称为欢喜母或爱子母。但是鬼母在人间的香火并不旺盛,她去给佛祖打工去了。所以,这帮人供奉的鬼母,一定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鬼母。”容难给简繁解释道。
“啊!”与新村长同行的鬼婆忽然大叫一声,浑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她颤抖的手挥动了起来,腿脚不受控制一样地跳起了奇怪的舞蹈。前行的队伍被强行止住了。所有人都看着鬼婆的抽筋。
“鬼母娘娘显灵啦!”所有村民在新村长的一声大吼之中又跪了下来,死死地把头磕在地上。连秦歌都被要求着跪下,秦歌的那一张脸瞬间就黑了。
鬼母显灵?简繁拿着她高大上的阴阳眼去看动作姿势怪异的鬼婆。鬼婆的舞蹈确实是有一点古代祭祀舞蹈的味道,可是配上鬼婆的身体和年纪,是不是有一点点搞笑?好吧,这么“郑重”的场面,她不该笑的。
鬼婆一边抽动着自己的肢体,一边从嘴里溢出一些破碎的语言。
“啊……鬼婴……这些东西……是你们的惩罚……你们做错了……是你们的惩罚……看,那是我的孩子……鬼婴……”
这个行为,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太阳从最初的温和变成了现在的毒辣<="l">。简繁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到冰冰凉凉的容难的身上去了。管你鬼婆说的什么惩罚、什么鬼婴,她的阴阳眼就没看出些什么东西来,鬼婆身上除了她自带的阴沉,什么都没有。
等到正午,这支队伍才又开始出发,大白天的,简繁细细地观察了整个村子,“阿难,好奇怪啊,整个村子里没有一只鸡,没有一只鸭,什么牲畜都没有。”
而等到晚饭的时候,秦歌已经把老秦有惊无险地放回了棺材的。那些端上来的晚饭却让简繁更加惊奇。
“秦歌你知道吗,我刚才发现这个村子里没有半点牲畜,可是现在这么大的几桌酒席,鸡鸭鱼肉什么都有,你猜这是哪里来的?”
听了简繁的话,秦歌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小繁,我建议,我们还是吃饼干吧。”
简繁一下子就笑喷了出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饼干递到秦歌手上,“英雄所见略同。”
晚上的举着灯笼的游行鬼婆没有参加,秦歌只需要顶着一个白色的灯笼,不用抱着老秦了,而简繁又在半夜听了一场凄厉的哭号。
看着那个棺材里越发不像死人的老秦,简繁叹了口气,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竹钉,用符纸裹上了,手下一用力,就射进了老秦的肚子里,老秦的肚子抽动了两下,就再也没动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整个村子的人都感到了剧烈的头痛。连吃了晚饭的管家一众人都受到了轻微的影响。唯一没有影响的,只有秦歌,简繁和容难。
简繁重新把棺材封上,在棺材上用了大量红色丝线,墨线已经不足以用来控制棺材了。这一次,她留了个心思,在棺材底下塞了一张血红色的小符纸。
“哄!”
这一刻,有几个举着火把的村民一把推开了祠堂的木板门,木板又一次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扬起一片灰尘。仔细一看,那火把背后的黑暗里,几乎整个村子的人都聚集在了这里。
“你们到底干了什么?秦歌,身为老秦家的重孙子,你带着这帮人到底对我们的村子干了什么!”新村长又一次充当了炮筒的角色。
“怎么了?”秦歌只知道简繁重新封了棺材,昨天也是这样的,可是为什么今天这帮村民会这么愤怒?
“你知不知道,鬼婆死了,我们村的鬼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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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繁繁:我们还要继续洗脑歌系列吗?
阿难:洗啊,多洗两次嘛,洗洗更健康。
小繁繁:那好吧,今天推荐权御天下,《权御天下》是哔哩哔哩2015拜年祭的一首由洛天依所演唱的古风调中文原创歌曲,讲述三国时期东吴孙权。
阿难:b站上有很多真人演唱版本,很洗脑哦。
小繁繁:我已经快被鬼母娘娘洗脑了。
阿难:不,繁繁,你撑住,我马上送你去欲仙欲死,想不了鬼母!
作者君:我拉窗帘,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