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高登等人击发火铳,预先找好地段,然后支好木叉,接着才打开火门放入引药,再瞄准点火击发,耗时十分长久。
而且众人都看的出来,这些泰西人手中的火铳长而粗重,只能扛在肩膀上慢慢行动。
平虏军的火铳手却是拎着火铳疾步前行,等到靶位时,对面红旗挥动,却是把靶位又向后移动了三十步。
接着便是火铳手们半蹲着瞄准,点燃火绳,击发,一阵砰砰声响之后,便是报靶声,这一次却不是四环三环,而全部是六环七环以上。
环数之说,在当时铳手来说十分希罕,不过是朱慈烺格外加以要求。中国的火铳原本就有准星照门,可以精细瞄准,而当时的欧洲火铳却根本没有这些东西,两相对比,在准确度上,明显这些西班牙人就落后的多了。
“禀太子,全部穿靶而过!”
这一次验靶官脸上满是春风,十分得意,小跑过来禀报过后,还十分得意的向着那伙泰西人瞥了一眼。
“殿下,我想看一看靶。”
高登的要求十分无礼,不过朱慈烺却点头道:“给他看。”
“是!”
验靶官斜眼看了高登一眼,又命人将靶牌取回,这一看,果然明军火铳手都射中红心附近,而且枪眼圆滑,枪子都是破靶后又飞出去老远。
朱慈烺笑问道:“怎么样?”
此时高登几人又取了明军的火铳来看,入手下觉得轻了一半,而且整个铳身全部是一体,双筒铁身,打造的十分光滑,而且火门淮星,一看就知道是什么用处。
适才他们虽打坏木牌,但明军的距离还远过三十步,虽未击碎木牌,但透牌而过,穿透力犹有胜过。
这一下相比,不论是射击精度还是距离,都是大败亏输。
这伙泰西人虽然桀骜不驯,野性未去,但毕竟不是无赖,其中还有一些是荣誉感极强的海军军官。一见结果如此,当下一群人都是面若死灰,都跪下道:“我们输了,请殿下责罚。”
只高登还犹自不信的样子,喃喃道:“真是见鬼了,他们的火器也制的这么好?”
一见他们如此,魏岳等人不等吩咐,便是将手一挥。
红旗招展,在磅礴如海的军阵之中,犹如一朵朵红色的花朵一般。所有平虏军将士都是站起身来,欢呼大叫道:“威武,威武,威武!”
叫喊声中,一小群泰西人更是战战兢兢,均是面无人色。
朱慈烺也不管他们,只笑着吩咐道:“这一场就不分输赢,咱们的铳手打的远,不过人家的威力也大。每个铳手都赏五两银子,火铳当然要加紧练习,以后,每天各营自己比赛,每隔一段时间,就全军比赛,赢的营头赏给银两酒肉,输的就罚,怎么规定,各镇标自己商议出一个具体的办法来。”
“是,谨遵殿下令谕!”
魏岳带头,所有的将领都是躬下身去,就连陈名夏在内,汤若望等人,亦是如此。
等朱慈烺上马离去之后,众人也是散开,魏岳刚要走,冯恺章却是叫住了他:“魏大,慢行一步。”
魏岳回头道:“竹相,有事?”
“我看太子看完比铳,并无欢喜之色,最近我不在营中,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晦么?”
冯恺章和魏岳相交莫逆,所以敢直言相询,若是别人,这样的事倒不好直说了。
“竹相,你看适才那红毛番从预备到打响,一共用了多少个动作?”
“这……”
“我数过,从支木叉到放枪,是十五个动作。从放好枪再上药引火发射,这可数不清了,总得好几十个动作。我看这帮泰西人动作很熟,所以打响很快,若是换了新军将士,那就要慢的很了。”
“那,我们自己的火铳打响要快一些。”
“威力也更大一些。”魏岳神色古怪,看了看冯恺章,点头道:“不过……瞎,你自己去看看吧,镇标总兵,总要自己心中有数才好些。”
说着,魏岳又向冯恺章问道:“你去太平府与铜陵诸矿,情形如何?”
“难哪。”冯恺章脸上也露出苦笑来,摇头答道:“黄得功虽然忠心耿耿,不过最多听从调令,更多的,就指望不上了。至于刘良佐,我看这厮更靠不住,而且他的军队纪律很坏,恐怕连刘泽清也不如。至于地方文官,更是一个比一个能打官腔,想操控他们,实无可能。”
这些事,魏岳也大致明白,此时听了,也是有点焦燥,当下点了点头,策马而去。
在他们四周,却很少有人明白,在众营起身回建制的动静下,只有王源直着嗓门的笑声:“他娘的,和我们大明比火器,这些红毛番人真是自己找难堪啊,哈哈哈哈!”
冯恺章一笑摇头,却果然奔着火器局去了。
火器局下又分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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