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事,有百里无伤护航,也出不了什么事情。
就这样又弯弯曲曲地绕了一层楼梯,终于到了沙地皇室人员暂住的房间——之前水凝恋的所在不过是临时换装的地方,真正的所在,却是在靠近顶层的一排别致的禅房,最外边则是一个较大的厅,用以接待使者外宾。安盈走进去的时候,沙地的重要人士都在。正中间坐着一对服装精致,带着珠冠的中年夫妻,而在他们旁边的,则是一个修眉大眼的年轻男子,同样戴着珠冠,只是上面的珍珠略小一些,看服饰打扮,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沙地王子了。
看得出来,他们对这位水凝恋公主都非常尊敬,也难怪,水凝恋可是沙地王子梦中的“九天玄女”呢。
安盈敛了敛神,镇定自若地吩咐众人都候在外面,这个众人,自然包括百里无伤。
百里无伤是一张生面孔,如果被人问起,终究不好应付。
百里无伤其实是不愿的,门口离前排的席位离得太远,如果真的有事,他并没有把握能第一时间抢到她旁边去。
见他踌躇,安盈沉沉地叫了一声,“小白。”
百里无伤再次抬头望天。
“纳兰静雪在里面,不会出事的。”安盈讳莫如深道。
即便她不提醒,百里无伤也注意到纳兰静雪了:实在没办法不注意他,他往哪里一站,哪里就仙乐飘飘,分不清天上人间了。
百里无伤突然想起那只滑过自己唇瓣的手指,又有了想吐血的冲动。
纳兰静雪堪堪在他想吐血的时候望过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认出来了还是没有认出来,就是这么清清淡淡的一眼,然后,微笑,深邃漂亮的眼眸又很快转到了别处。
可是笑意却好像仍然留在空中似的。
百里无伤直想撇嘴:正是因为纳兰静雪在里面,他才会觉得那么不安。
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太过危险了。
可是现在确实无法妄动。
安盈好容易将他安抚住,这才大步走向了沙地王子身边,一路上,所有人都向她行注目礼,她也没一点怯场的意思,昂首,莲步,身姿笔直。
纳兰静雪本来站在沙地王身后,俯身在沙地王耳边说着什么,见她走了进来,他也直起身,朝安盈望了过来,依旧是洞悉而戏谑的目光,唇角的弧度,似笑而非笑。
“最尊贵的王。”她学着书里的描述,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朝首座上那个穿着深红色袈裟般的华衣男子深深地福了福。
沙地王朝她点了点头。
安盈于是退到了旁边,紧挨着王子旁边有一个空位,想必就是她的位置了。
等她坐好后,刚才未完的接见仪式仍然在继续:安盈往下首扫了一眼,不无意外地见到了叶子非,叶子非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一直盯着她,显然觉得她的长相与失踪的水凝恋太过相似了,而且,也确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安盈只装作不认得,在迎上叶子非的目光时,很淡然地朝他点了点头,目光又轻快地扫过其他使者:北疆的,柔国的。但那些人她都不认得。柔国的使者也是一脸诧异,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拿眼角的余光一个劲儿地观察着她的一言一行。
是了,水凝恋来到沙地,外界只说是天降玄女,她的真实来历,几乎没人知道。
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在留国那场内乱中死去了。
“玄女可是累了?”旁边的沙地王子关切问。
安盈愣了一会,才醒悟过来“玄女”是来称呼她的,她顿时觉得悲哀,虽然贵为沙地的王妃了,却连真实姓名都不能暴露,最后死了,也是作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九天玄女”的身份死的。
“还好。”安盈礼貌地朝那位王子点了点头,不欲多说。
“你的脸色好白,是不是心绞痛的毛病还没好?”王子对她却很殷勤,仍然兀自关切道:“上次纳兰大人说要方照的肝脏做引,可是让方照逃了,害你心绞痛毛病一直不见好。”
安盈勉强地笑了笑,然后很无语地望向台上光芒四射的纳兰静雪。
——萧遥这次倒得那么快,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方照被沙地人出卖,弄了半天,源头是在这里。
纳兰静雪区区一句话,就能让沙地王对曾经的盟友倒戈,这样的影响力……未免太可怕。
高台上,纳兰静雪噙着一缕别人永远看不懂的笑,赤足站在沙地王身后,红着的朱砂映在额间,如谁的心头血,让人眼底发热,不敢直视。
这个宴会不痛不痒地进行了好一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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