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底憋了一天,大家都出了许多汗,不过,在失去亲人与自由的震痛之下,倒没什么人在意。安盈则没办法忽略背后黏糊糊的腻感,而且,呆在这个满是汗臭味、体气、悲伤与沮丧的草棚里,她也觉得喘息困难。
易轩似乎一直有心思,刚回到草棚没多久,便嘱咐安盈等他一会,然后一个人出去了。
安盈并不担心他会出事:易轩对于安盈来说,太神秘了。虽然表面看上去那么平凡无害,实则却深不可测,看不出底细,他总是轻松写意,运筹于心的模样,也让人根本担心不起来。
她相信,无论遇到任何情况,易轩总有办法应付。
他既然独自出去,也自然有避开守卫的能耐。
草棚里还是按声叹气一片,男人不像女人那么爱哭,但叹气声有时比哭声让人心底发涩,安盈实在呆不住,索性走了出来。
对于他们的遭遇,她不是不同情,不是不觉得愤怒,可心底有一面薄薄的纱,很难对别人的景况感同身受,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性凉薄吧。
抬头看着早已经入暮的天空:深蓝色的夜蓝丝绒一样铺开,明净的月色洒满了整个山林。
易轩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安盈心中没底,甚至他到底还回不回来,她心底也是没谱的。
不过,有一件事,安盈却很确定——
她得找个地方……咳咳,出恭以及洗澡。
在矿底的一整天,因为和那些大男人混在一起,当然不能学着他们随处解决啊,好在她基本没吃什么东西,喝得也少,所以尚不觉得什么,可到底已经过了一天,就算这个忍得住,全身这样脏兮兮的,也会觉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