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月至中天,万籁无声灯寂寞之时。
方兴在身心与外界的一致和谐中,正是入神。他的耳边,只有他心里的歌声和脚下沙沙的脚步声。陡然听见这番话,差点儿被吓了一跳,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一路行来,虽有些心不在焉,但灵识却是一直警备的探查着周身十丈之内的动静。
出声的地方,明明在他的灵识扫描中并没有人的存在,可眼下却实实在在的冒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怪事
然而,等方兴听清落入耳中的话之后,又不由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晦气你又不是申公豹,喊什么道友请留步
不过,心里虽然是这样腹诽,但是他转身面对说话之人时,脸上却已经露出了一丝淡然的微笑。
虽然被那位神出鬼没的人物吓了一跳,但是俗话说的好,礼多人不怪,方兴还是主动施礼了。
见过右供奉方兴抢先一步,上前施礼道。那个忽然现身,出声挽留方兴的人,正是那位在会场中对他颇为关注的右供奉庄伯阳。
免礼免礼。灰发老翁笑呵呵的说了两句,然后缓步走了过来。
脱离树荫笼罩之后,天下有月光垂落,照在他的身上。可见这位家族供奉脸上有这一份和蔼的暖意。走到近处,他忽然停下了脚步,上下打量着方兴,又笑道:原来是掌律要为你祭炼法器,难怪让老夫等了这么久。
方兴暗自扬眉,他可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这位尊长在这里苦等他两个多时辰的理由。
不过,他并不打算将这个疑问留给在心里。象庄伯阳这样的后天宗师人物,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米饭还要多,和这种人情通达之辈玩心机太累,也没有必要。
方兴准备表示的直爽一点,于是便又笑着问道:小子无知,竟让庄老等了这么久,实在惭愧。不过,不知庄老因何事找我
刚才会场中人多眼杂,方兴也不太好将他对庄伯阳的好奇,表现的太过刻意。现在碰巧,这位气息缥缈的家族供奉出现在他面前,正好给了方兴一个正眼观察他的机会。
只见庄伯阳身材几与他相仿,身披一件灰白长袍,头上挽着向道髻,显示出他是一个信奉太上自然道的炼气士对于太上自然道,方兴见识微薄,只隐约记得天下大势坤舆图讲说过,这些人在中原腹地出现的比较多。他粗略的将这些人比作前世那些崇敬道法自然的道家。
眼下,庄伯阳漫步走近,然而他的气息在方兴的灵识中却是半点也无,倒也像极了讲究天人合一的风格。
庄大供奉听到方兴直言不讳的言语,先是微微一愕,旋即又是一笑,老夫倒是没看错,三郎果然是个直性的人他言语淡定,看了目光中的灼热,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方兴收敛眼神,正准备在谦虚几句时,庄大供奉已经走至他身边,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此刻月朗星稀,夜色真美。怎么样三郎愿意和老夫走一段路吗
庄伯阳目光灼灼,刺着方兴的下颌有些发痒,好像有无数胡须从肤下毛囊中生发破体而出。少年郎忍不住摸了摸下巴,那里却是光洁一片他现在尚年轻,倒也没有生出什么拉碴胡子。
方兴暗中苦笑一声,他知道这种幻想其实是庄伯阳给他的压力所致。他到现在还有些摸不透这位家族供奉的想法。
恭敬不如从命。已知庄伯阳定然有事而来,他唯有苦笑应诺。
于是,一老一少两人漫步在院中的小路上,并肩而行。
今夜的月色的确很美,方兴一边看着皎洁月色,一边留心着庄伯阳的气息变化。
庄大供奉走在他身边,身影在他的灵识中忽隐忽现,说不出来的诡异,这种忽然而起又忽然而落的气息显露,就像是一种存在于内心深处的挑弄。
方兴有那么一瞬间,很想将庄伯阳的气息逮住,然后狠狠的痛打一顿。然而,念头一转后,他又是沉默不语了。唯有心里有一个声音道:好吧比定力吗那就比一比吧看谁开忍不住开口说话
方兴对庄伯阳有那么一丝好奇,但他和此人之间又没有丝毫的利益纠葛,更没有半点想要求助此人的念头。故而,少年郎面对这位前辈,礼貌做足之后,就颇有些无欲则刚的底气。他一旦打定要拼比耐心,那可就真是半句话也不透露了。
庄伯阳和方兴一起走了一阵子,也不见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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