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仙人?凡人?

    天海城乃是大梁王朝重城，不仅城主是世间少有的先天高手，而且城中终年有重兵守卫。如今乐水双脚虚虚的踏在半空，整个人就丝毫不受力的悬浮在半空中，这本应该引起纷乱的惊世骇俗之举，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就这么轻轻的飘着。无论是来来回回不断出入的行人，还是守卫在旁的重甲军士，都似乎看不到乐水一般。

    幻术乃是气道修士的一种，以自身法力构造一个虚幻的场景，使对方入局而丝毫不觉，可以算是杀人不见血的可怕法术，更别提练到级高深处，传说中以假为真，颠虚为实的境界，修行幻术的修士颇多，但拿得出手的却没几个。这是因为幻术有两大难题，一个是如何隐藏法力，构造幻境的基础是法力，但任何真实的幻界倘若被人察觉到了法力的波动联系，就不难被破解。

    其二是如何构建完善的幻境，幻境的构造完全凭借幻术修士的一己之力，幻境中哪怕一草一木也是由修士构造而出，天空的流云，地上的溪水，乃至于一切的一切莫不如此，这不仅仅只用法力就可以解决，更需要修士对世界清晰的认识，对身边小事小物细致入微的观察和记录，更需要一颗强悍的超凡脱俗的大脑。

    这两大难题中前者可以凭借对成熟的幻术系统的学习，对幻术的不断练习而逐渐消弭，而后者却太过于麻烦，纵使前辈修士留下无数的办法，也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某种意义上来说，幻术压根不是普通修士可以习练的，而是天才的专属领域，在修真史上留下浓重笔墨的幻术修士，无不是才华横溢的天才之士。

    乐水虽然也修行了幻术，但并不深入，而且比起幻术，他更感兴趣的是一种名为惑术的东西，这是乐水还在悬空洞天修行时，从真传邓卓那里了解到的一种魂道魂术。惑术的效果和幻术类似，都能够把修士不知不觉的引入虚幻的假象当中，但不同的是，以神魂发动的惑术更隐蔽，而且因为是直接针对对方的魂魄攻击，所以惑术并不需要构造幻境，而是激起对方的某段回忆，令对方自己产生一个虚幻的假象，无法自拔。

    惑术和幻术相比有优有劣，优势是发动起来神鬼不知，非常隐蔽，而且不需要花大心力去构造幻境，仅需要恰到好处的刺激对方就够了，缺点是因为是对方自己的回忆中的场景或者事物，所以惑术不能让对方看到新的场景，而且恰到好处这四个字轻轻巧巧却实在是难到极点。

    纵使修行颇为深入的邓卓，目前依旧停留在蚁后身上实验的程度而已。但乐水知道这个魂术后却颇为感兴趣，随后从宗门兑换出来，一直以来虽然算不得主修，但也花了不少心思。如今正是显露成果的一幕，城门周遭近百人，竟无一人能够看到乐水。

    乐水的神魂笼罩范围远比这些人的视力范围更宽广，早在他们能够看到乐水之前，就已经被乐水影响，自动的忽略了飘在半空的这个身影。一开始就以这么多人为目标，他也颇为吃力，甚至因为不小心，没控制好神魂的力量，重伤了几个。但渐渐的终于找到了感觉，如今能做到一边飘在半空飞行，一边不断用惑术去影响那些可能会看到乐水的人。

    把自己的身影从所有人的观察中消除，这对于没有心情掩饰自己超脱凡俗的乐水来说还是有好处的，但这点微不足道的好处实在不是他大费周章的原因，他主要是为了修行惑术。任何法术都需要不断的练习，智慧超凡的人物可以把这个过程凝缩在头脑当中，在大脑中模拟，并且不断的改进，乐水大部分的法术都是这般修炼出来的，但真正切实的使用出来，然后获得实际的反馈，同样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过程。

    任何没有实际使用，和实际修炼的法术都是异想天开，纵使这人是如何的天才，依旧逃不了纸上谈兵的范畴。能够这么大规模、不需要克制的实验惑术的效果，对乐水来说，也是不错的。天海城虽然大，但真正热闹的依旧不过是从城门一直延伸到城主府的这一条主路而已，在路的两旁有酒寮客栈、贩卖商品的店铺等等，街上店家的吆喝，以及充斥在整条道上的行人，让这条用条石扑出来的大街显得颇为热闹。

    乐水就在这条道上慢慢的飘飞着，随意的看着两侧零零种种的人物，哪怕是在如此摩肩擦踵的热闹场所，乐水也是如此超然，或者说不会融入其中。修行的岁月虽然只有区区20年，甚至大部分凡人所经历的都比这20年要长得多，但乐水的心态以及整个人都随之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看着街旁摆着竹篓卖力吆喝着卖鱼的小贩，看着扛着沉重扁担，在炎热的夏日汗水滴滴砸落在青石地面的农夫，青楼里摇着纸扇和风尘女子闹作一团的所谓书生，腰间挎着刀，昂首阔步的武士，凡此种种众生之相，凡人的追求，已经变得如此遥远。

    以乐水今日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的获得数之不尽的人间财富，享尽世间佳丽，便是执掌万里河山的帝尊之位，也不过是一念之间便可获取。但这又如何？这些对他来说，不仅不是吸引，反而是麻烦和负担。是因为太轻松，所以失去了追求的心态？

    想起前世辛辛苦苦的工作，购房还贷，除了和妻子的浓情蜜意至今依旧念念不忘外，其余的一切已经遥远的仿佛是千年万年前。屁股决定脑袋。这是乐水喜欢的一句话，但如今他终于切实的感受到了随着身份改变，对自己的影响。

    财富享乐虽好，却非吾好；倾城佳丽虽美，却不为之倾倒；世间种种，吾只问一句可得长生否？

    ;